賀晙捏了捏自己的鼻尖,在一樓彎着腰站了一會兒,才慢慢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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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思雨在房間裡磨磨唧唧地洗澡,因而錯過了午飯。
她下來時,賀晙已經吃完了。他說下午要去接待安茹和他夫人,現在即刻要走。他揿下電梯按鈕時,回身對範思雨說:“桌上有你的包裹。”說完就進了電梯。
範思雨吃完了飯,慢吞吞去拿紙箱。封得并不嚴實。她的筆記本電腦和一個首飾盒靜靜躺在裡面。
筆記本電腦外面套了個絨布袋,确實是她的,還有一點電,能正常開機。首飾盒是全新的,裡面的項鍊和她的很像。
但諸多細節提示,這不是原來的那條。
範思雨扭頭問周姨,這包裹哪來的。
“賀晙上午回來時,拿來的。”
“哦。”
首飾屬于貴重物品,她如果不想要,也不能這樣大剌剌地放在一樓。隻好先收了起來。
沒準是他弄錯了。她的項鍊屬于普通款式,可能贓物中有類似的。
回到房間,把電腦裡的東西查上一遍,除了有兩個盤的數據沒了,其他都還在。倒也沒事,網盤裡都有保存。這别墅的網絡比裡托亞的好很多。範思雨鼓搗了一陣,就把電腦的存儲文件複原了。
賀晙一整天都沒回來。範思雨沒撞見他,晚飯時也不見人影。周姨說他在度假村,今晚不一定回來。讓莊叔明天帶她去裡托亞上班。
次日。聽天氣預報說會下雨,範思雨起了個早。從莊叔船上下來時,果真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研究所裡,人都來齊了。除了徐詩文的桌位空着沒人。
午休前,柯清輝晃過來,問範思雨中午吃什麼,要不要一起。
他要是不特地來和她講話,範思雨都快忘記這号人了。
“你吃什麼?”
柯清輝看了眼窗外濕漉的地面,說就去樓下的酒館。
範思雨可不想中午喝酒,立即婉拒了。
柯清輝見她似乎不懂暗示,笑了一聲說:“難道一起吃飯也不行嗎?”
範思雨瞪着他搖搖頭。
柯清輝聽了聳肩一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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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依舊在三明治餐廳解決。這裡也有一道奶油蘑菇湯。徐詩文平時不大點,連帶着範思雨也忽略了這道菜。
這幾天都是吃中餐,倒有點懷念佩蘭的蘑菇湯。見隔壁桌點了一份,聞到了香味,她也照着點了份小例的。
這裡的歐芹碎可以自己添加。服務生端了配料過來,收了餐費後,範思雨按照之前賀晙給小費的樣子,又抽了張紙币遞過去。
以前這些事都是徐詩文做的。她像範思雨的姐姐,照顧得很周全。
蘑菇湯很燙,範思雨想放涼了再喝。吃完三明治,柯清輝又坐到了前面。
“這幾天過得好嗎?”他自顧自倒了杯檸檬水。
她隻覺得這幾天糟透了。她住的地方沒了,徐詩文還摔破了頭。對着這樣的明知故問,她感到更難受。
“還行吧。”她低頭去喝蘑菇湯,忘記了加歐芹碎。
“我看你筆記本也拿回來了。組長還說你的被偷了呢。”
“是被偷了。也是拿回來了。”
“那你現在住哪呢?”
範思雨看了看他,回道:“熟人家。”
“你在這裡也有熟人?”
正巧。範思雨的手機響起,見是周姨電話,她順手就接了。
周姨說下午的雨會更大,問她要不要提前回來。
“好的,周姨,我等會兒聯系莊叔,提前坐船回去。”簡單說兩句後就挂了。她看柯清輝還沒走,就告訴他下午有暴雨,等會麻煩他和組長請一下假。
“不用請假啊。直接走就可以。”柯清輝下巴擡了擡,“你熟人打來的啊?”
範思雨颔首:“是的。我喊她周姨。來這裡打短工賺外彙的。”
“你認識的,都是這些人啊?”
範思雨不知何意,擡頭看他。
“我意思是,裡托亞也沒什麼高級的企業。如果來這裡打工,那就是住華人城了。”
“住華人城怎麼了?”
“那邊魚龍混雜,和以前的九龍寨似的。玩玩可以,在那邊打工……”他沒說下去,大意是不怎麼好。
“是不住在裡托亞。”範思雨吃完了,推了推餐盤。這裡的蘑菇湯不好喝,連帶着歐芹碎也沒動。放桌上生生地浪費了。
“可也沒你想的那麼糟。”
說完,她起身走了。
回到研究所,收拾了東西。碰上了組長幾人。他們喝了點酒,面頰紅紅的。
她也不避諱,直接說下午不上班了。
組長揚揚手,說行。“你和柯清輝回去嗎?”
“什麼?”範思雨猛然回頭。
組長見了張了張嘴,晃晃頭繼續說:“他說你和他……”看到範思雨睜大的眼,他遲疑地低下了聲線,“我也隻是聽說。他在追求你嘛。”
真是讨厭和酒精上腦的人說話。範思雨暗忖這種人怎麼考上博士的,是不是張伯伯被忽悠了,招了這種人進來。
她說沒有的事,隻是同事關系。“請組長不要亂傳!”
旁邊幾人聽了笑,說美女就是嘴巴利索,讓組長都吃癟了。
範思雨聽了心中不是滋味。但莊叔已經在碼頭等她了,眼見雨也越下越大。拿起雨傘,說了句“告辭”。轉頭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