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嗯。”段浦生掂量木盒的重量,上車道,“說和我有關,不知道是什麼。”
“你還沒看是嗎?”
“嗯對,這邊人多眼雜,回去再看。”
“……”解長庭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語氣突然變得奇怪,“看完之後,我來找你。”
段浦生放好木盒,心情愉悅,他忍不住跟解長庭撒嬌道:“我們可以一起看,我想牽着你的手看。”
“别鬧。”解長庭聲音從電話裡傳出,明明語氣糾結,也有些試探,“張叢既然給你,說明對你很重要,也許真的能讓你知道些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好吧。”段浦生撇撇嘴,要開車了也不能多聊,他匆匆挂了電話,一路開回了頤公館。
剛回到頤公館,便從路過的盧關秋那裡收到解長庭助一帆進塔羅的消息,段浦生悶悶不樂,暗想再早一點回來,就能求的解長庭和他一起看那本日記本。
段浦生隻好拿着木盒進房間,打算自己先看看有什麼不同,他剛打開那個木盒,看到裡面有些痕迹的日記本便面色一變,無它,看到這邊日記本的那一刻,段浦生的第一反應不是好奇而是熟悉。
打開的第一頁裝夾着不同的塔羅牌,後面标注來相應世界發生的事情。從頭翻到尾共六張,六個世界,看來第七個世界成功解脫,塔羅牌沒再出現。
第一個世界,正面兩張,海的女兒和泡沫;反面一張漩渦,标記為一。
這個世界應該依附于某個主體而存在,主體死亡,世界消失,且用主宰來指代,本該和遊戲裡通關打boss一樣,但又不太一樣,他認為的主宰死于一場海嘯,我認為的那個主宰是自殺,到底是哪個,結束後苦思冥想,我推測這個世界有兩個主宰。
小島傍海而居,從島民口中我推測出,拿到小島牌的人必須聽從島主的命令,不聽從的下場從多斯等衆多倒黴人身上得到驗證,他們不服從于島主的安排,要麼成為小島的口糧,要麼被制成魚食哄騙海妖。
我拿到的是一張小島牌,聽從島主的命令去哄騙一隻魚妖,幸運的是,我救到了小魚妖,還是兩條。
其實按照這個世界的邏輯,我應該将小魚妖獻給島主才是,美色誤人,兩條小魚妖都傷得厲害,我悄悄藏了起來,也意外發現島主的計劃,他真的貪婪,妄圖捕食海洋的全部。
隻能說,站在面前像人的不一定真的是人。而且結束後我才發現,長得不像人的卻能把人耍得團團轉,兩條小魚妖,一條是海洋的主人,一條騙我是條普通的美人魚(劃去)。
海妖掌控着海洋的一切,在海裡,我們隻是海洋裡的小魚小蝦。所以我猜測,海妖才是真正的主宰。
但那條美人魚(劃去)意見和我不同,他認為,島主能夠控制陸地的每個角落,且海妖恐懼島主,島主更有可能是主宰。
我們屬于小島,不該離開陸地;她屬于海洋,不能離開她的故鄉。
直到最後,島主上了一艘小船,一場海嘯來臨,我們在夾闆上漂浮了很久,目睹了海妖自殺,一切結束。
要不是身上疼得厲害,還以為是臨死之前的幻覺。不該和他吵的,兩個都是就行了。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不過實在有趣,我猜想裡面發生的事情會和塔羅牌有關,畢竟那張小島牌在結束後變成一道漩渦,冥冥之中,我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
頁數不多,從一個人的字迹逐漸加上另一個人的痕迹,除去主宰所贈,剛好七張塔羅牌。
段浦生沉默看着日記本中的内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要不是上面的字迹和每一個細節的習慣,他永遠不會意識到,他的記憶欺騙了他。
如果記載信息的人真的是他,那這段記憶發生什麼時候,兩年前,三年前,難道是五年前?之前的那些異樣會不會是受到塔羅的影響,也許父親母親還有哥哥都知情,所以也隻有他們不會感到意外。
手機突然抖動,段浦生看了一眼來人,心中訝異,長久未曾接通的電話在此刻打過來,他接通,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話筒傳出。
段浦生沉默了很久,指尖攥緊,冷聲問:“你是誰?你不是我哥。”
電話立刻挂被斷,夜色漸濃,屋子早已陷入了黑暗,他好似進入了另一個漩渦,遍體生寒。
敲門聲響起,段浦生知道門外是誰,強烈的迷茫侵襲他的大腦,他慌亂的放好日記本,即便有所懷疑,但現在此刻,他太想太想見到解長庭。
門外果然是解長庭,兩兩相望,段浦生的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這笑容顯得極不自然,在解長庭蒼白的面色下,笑容瞬間就僵在了嘴邊,終于消失不見。
良久的沉默下,段浦生輕輕喊了解長庭的名字:“解,長,庭。”
“我在。”
“長庭,我不想隐瞞你,但我不知道,還是不知道。”段浦生倚在解長庭肩上,小聲自棄,“我忘記了好多好多,肯定把你忘記了,真不好,我怎麼可以忘記你。”
“浦生。”解長庭擁抱住段浦生,他微垂着眼睫,極盡克制地蹭了蹭,聲音被刻意的分解模糊,隻能留下一句,“我們本不該再見面。”
熾熱的燙意落至脖頸,段浦生用力抱緊解長庭不肯放開,那一點點害怕産生的生理反應濡濕了解長庭的衣領。
“擁有一段感情是件奇妙的事。”解長庭擡起段浦生的下巴,俯首吻去段浦生不自覺掉下的眼淚,“萬幸,我重新擁有了它,并且不打算還回去,可以嗎?”
“你絕對喜歡我。”段浦生怔愣,繼而笃定,他反吻回去,大膽地親在他最想要親的地方,不同于除夕那晚的迷醉,兩人清醒得很,他拉着人進屋,月色照人,他問,“樂意至極,還要考驗嗎?”
“當然。”解長庭垂眸,他屈指撫摸段浦生的眼睛,滿眼是他,還不夠,他貪心至極,既然放不下,就不止要現在的段浦生,還要從前的,“我要完完整整的你。”
與之回應的,是熾熱而堅定,溫柔且綿長,不帶任何情欲的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