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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松昌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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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漸去,玉蘭初綻。

諸秋華正與老太君閑聊,聽老太君說近日有喜事,她有雅興,和他說道那十二金钗玉女的故事,名字是敬前人所取,雖是這麼說,但這十二名女子的名字卻是盡顯敷衍,無不是大女、二女,以此類推,十二女。

大女悲烈單純,不居小屋,欲做天上鶴,局雲中閑茅屋。一日念,二日想,三日織仙衣,四日披仙衣。終是如所想,攜雲飛重天,終是難所想,雨皆雲聚落,喪于雷雨下,可歎,可歎,好笑矣。

二女癡妄單純,局小屋,欲做屋中主,不做新嫁衣。一來二去三妄圖,室中唯一主,不為小女依,四來西去五醒魂。翻了雌雄骨,燒了祖宗廟,所思所想,所言所行,犯了天大不為,抹淚地府幽魂,喪矣,禮成牌下鬼。

三女善語單純,父母言,子語。若從女願,聽之;不從女願,駁之。得愛父,從之;不得愛父,重打屈服。依言通識六禮,及笄成新女,好郎自長伴,可其命不佳,難得郎君喜,女長為惡鬼,郎君暴斃,死得其所念。回小屋,衆人不喜,父母言,子語,難聽其令,新婦作舊婦,不做新婦娘,喪于幾裡外,渾河掩面。

四女善默單純,父母言,子不語。依言通識六禮,及笄成新女,好郎自長伴,可其命不佳,難得郎君喜,終日心哀悲痛。與父母言,混不理,已是别家鬼,死喪不歸父母言。所幸郎君早逝,歸小屋,父母言,子語,期間來回,重做新婦娘。誰知天不明,飲鸠花轎,隻得重擡回,随意葬黃土。

五女多慧單純,父母盼,竟得女。經義策論,詩賦散文,遠勝同族。名聲在望,可得佳人有名,得配良人。竟不願,所想入江湖,父母不允,欲假死脫身,可笑,可笑,生是他家人,死是他家鬼。喪矣,不得入其地,終日醒望,生生世世,不得解脫。

六女多邪單純,父母盼,竟得女。不似他家女,不愛詩書禮易,終日吟唱,言行舉止,難登大雅。父母不喜,斷骨、錯經,磋磨其身,喪于禮器,其生前哭聲裂耳,長綿不絕。父母駭,請鬼神,不入地府,天地散魂,年歲次之。

七女多呆單純,父母盼,竟得女。不似他家女,不懂詩書禮易,呆目癡傻,四五歲才言其聲,父母不喜,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喪于脾胃糜爛,年歲最幼。幼女可愛,脾性尚可,不願其入地,附皮通靈長歲。

八女有福單純,父母盼,終得女。如珠如玉,如琢如磨,允其讀書萬卷,允其上天入地。父母寵溺,卻有七不可,不可出小屋,不可當屋主,不可違父母言,不可不語父母,不可聰慧過人,不可巫邪加身,不可蠢笨如豬。思索至極,瘋癫成鬼,父母悲,語福澤過旺。

九女無福單純,父母盼,終得女。自幼嚴加教導,不學前人無用功。衣父母所制,食父母所備,住父母屋室,行父母所肯。及笄成新女,貌美合其意,身寸萬價。歎仙女無福,咽氣仙逝,父母不肯,附皮延其價。

十女孤苦單純,一脈遺孤,脾性孤傲,欲獨立門戶,世人皆知,不允其想。天之大,地為困,縱雄畜翺翔,圍困孤狼。蠢學一二五,逃跑十餘次,污言穢語,鬧翻府中活人。可歎心力不濟,祖中舉力處決,心無力,聽之任之,附皮苦看。

十一女溫良單純,世道變,衆心難改,繼前人所言所行,束縛疊身。此女不為他家女,而為他家婦,一不行,衆人譴責;二不依,衆人苛責。世道難變,而對雄畜寬恕。止步艱難,活至中年,祖中舉力處決,心渾噩,聽之任之,附皮默看。

十二女溫順單純,此女不為他家女,而為他家婦。雖天下神旨,衆人掩目不聽,繼世道俗令,雄畜享福,少餘聽從,少不服衆。天下玉人,得其所想,乖順沉默,少有反抗。生前從未行一次不妥,說一次惡語,仍得祖中舉力處決,心馴服,聽之任之,附皮呆看。

良久,十二金钗玉女的故事,終其所有,隻蒼白兩字回應。

“荒唐。”諸秋華抿唇,忽的想起了那個夜晚的女郎,結合這些故事,也許那位女郎就是這故事裡的五姑娘,再多的,一時間難以理解這個世道。

老太君飲茶止渴,緘默不語,渾濁雙目與幾張皮影的眼珠渾噩對視,止不住,小指弱顫。

諸秋華神色複雜,過往舊事在老太君平靜的講述中沉淪隐現,他阖目掩去不忍,想說的話由他說出實在可笑,隻敢言:“不該是這樣。”

“一直如此。”老太君嚴肅刻闆的面孔浮現如水般的悲哀,說此,繼續飲茶止燥,随口淡語,“千秋萬代,無有更改。”

諸秋華歎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同宗親脈,尚且如此,天下雄畜衆多,無果望之不及。”老太君搖了搖頭,她年歲見長,所活之日一眼到頭,“小友,我不想和你辯駁世道人心,來往的人太多,鮮少有人聽完全場,隻這一點,我才有心和你多聊聊。”

諸秋華觀察那活人般的十二皮影,他自歎不如,如此世道,若是他,隻怕行差踏錯,活不過睜目年華,不由佩服,感慨道真:“世人未必不知,終其所有,隻是不願。”

“你享福享久了,隻說的這幾句話好聽,我還能和你剖肺說上兩句。”老太君望着一角藍天,方寸之間

“有多少人聽過這十二出戲,無不覺得寡淡無趣,但若這雌雄輪換,又道說是惡鬼無不可及。”

周遭無人,老太君得幸笑了一聲,“說來說去,隻得他們興,不得他們衰。”

諸秋華慚愧,心生誠服,因其年長,以自家長輩屈膝行禮,誠摯道:“謝太君指點。”

“小友,可别相信我,我不算好人,我已沒有回頭路。”老太君收回望向外面的視線,她撫摸那皮影,垂眸冷道,“若雪善不懂事,我還是要親自教會她的。”

諸秋華聽起,動作一頓,不久前,葉家小姐葉雪善松口答應婚事,街巷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得老太君松口,允一日出府,添置物件。前幾日下雨,今日雨方才漸止,想來就是今日。

院中來了人,神色驚恐,慌忙道:“太君不好了,小姐落水了!”

與之一道來的還有幾名束發的婦人,面色實在明顯,一人氣定神閑,一人驚憂不定,還有幾人是真的着急擔憂。

諸秋華與那名淡定婦人對視一眼,莫名所以,思索後,認出是極點的那位,她屈指禁聲。

老太君喊了她玉容,面色不驚,指了兩名壯漢趕過去救人,之後屏退了所有人,隻留下一位害怕發抖的婦人,諸秋華出去的腳步一頓,他轉頭細細看了那位婦人,認出是葉小姐的母親。

老太君與諸秋華對視一眼,她陡然一笑,指甲勾着婦人抖擻的脖頸,下人攔住婦人掙脫的手,拉扯着進入身後的小屋,老太君暫且留下了諸秋華,允許諸秋華之後在一旁觀看她制皮的手藝。

雨才方止,小河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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