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鎮
西邊最末尾的屋子裡,一個女孩子在做着活計,外邊有人敲了敲門。
她停下來動作,過去打開門。
“哎,小賀,在忙活兒嗎?”
賀予文搖搖頭,“沒什麼事的,吳姨。”
“那就好那就好。”
吳姨牽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一旁。
“喏,來嘗嘗。”
吳姨遞過來個小包,賀予文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包杏子糖。
這甜糖一向是不便宜的,更何況是一整包,就算吳姨家的條件還算寬裕,這也不是能随便送了人的物件。
賀予文包好了,重新遞回去。
“吳姨,這個我不能收的。”
吳姨見她這态度,便知道她是誤會了。
使了力重新塞回了她手上,才開口解釋着。
“你知道裴家不?”
賀予文搖搖頭。
她一向忙着賺錢,更不會認識些不相幹的人。
“這個是裴家的人給你的。”
賀予文有些疑惑,她并不認識姓裴的人家。
“裴家是最近新搬來鎮上的,他們家那大少爺闊氣的嘞,還留過洋,剛剛搬過來就買了這許多包糖分給鎮上的人。”
“你家住得遠,我怕你過去不方便,便順便幫你領了拿過來。”
賀予文笑着點點頭,明白過來。
“謝謝吳姨。”
吳姨同她又唠了幾句話,便告别回家了。
賀予文拿着那袋杏子糖,關門回了屋子。
将那袋杏子糖放好了在罐子裡,她才繼續原先的活計。
裴家嗎?
又是個愛揮霍的公子哥罷。
過了兩日,她出來外邊尋些活計。
鎮上的東街這邊,住的人家家境較好些,常有人找她洗衣服。
因此這日,她也是過了這邊來找活計。
來到東街,找相熟的客人收了衣服,便抱着個裝滿衣服的木盆回家。
走到半路,有些累了,正想坐下來歇歇,便看見前面樹底下站着個打眼的年輕男人。
俊秀的面容,長得端正和煦。
穿着身嶄新的灰色西服,梳着時興的背頭,偏偏手上架了把二胡在拉琴。
賀予文不認識他,但對方這反差極大的形象讓人心生好奇,本想避開了來,偏偏對方又擋在她要過去的路上。
沒法子,她隻好坐在了樹旁的石凳上歇息。
那男人突然開始拉琴,聽着雖不是很熟練流暢,卻有種南曲調子的韻味。
聽着聽着,賀予文想起從前爹娘都在的時候,也常常帶着她去鎮上的集市,聽人拉二胡奏曲。
那人背對着她的方向,看不見自己,賀予文卻能看見他。
她想,能奏出這樣韻味的,該是和他面相一樣和煦溫柔的人吧。
曲子拉了一會兒,他便停下來動作,收拾了東西回去了,似乎隻是單純過來練琴的。
賀予文沒多想,也轉身回家了。
沒過幾日,聽吳姨說,那新搬來鎮上的裴家是有名的富商,同省内的長官都有些關系。
她起了些心思,正巧裴家又在招繡娘,便想偷偷過去了打探下。
既能接近人,還能有機會得到份新活計,這可是個頂頂好的機會。
賀予文來到裴家,這兒見工的卻不是裴家少爺,而是他的管家。
她有些失落,但還是鼓足了勁兒做好繡活,想着得到份好工作,以後還會有許多接近人的機會。
意料之外,她沒選上。
快要離開裴家,卻聽見那頭有人說,裴家少爺往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