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燦禮突然松開了她。
賀予文下意識地扯了下他衣角,又很快松開。
“文文,對不住,我方才太心急了些,把你驚到了。”
賀予文擡頭看他,他又恢複成平常的模樣,隻是語氣變得更輕柔了。
“不打緊的,文文,我會替你尋個好的美容醫生,不會讓你将這道疤留下來的。”
“不打緊的,你不要怕。”
賀予文有些不解,但還是保持着理智,拒絕了他的這一提議。
她不是很看重自身外表的人,況且這道疤隻是生在側邊的脖頸上,并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也就不必再費過多心思了。
可裴燦禮似乎很是執着。
見她拒絕了,還放輕了聲線,變着法兒地哄着她去除掉這道疤痕。
賀予文拗不過他,後面想着這到底也不必花自己的錢,終于還是答應了他。
裴燦禮松了口氣,面上放松了許多。
賀予文看着他的反應,心裡得出些結論,試探着問他:
“你很介意我留有疤痕嗎?”
“介意。”
裴燦禮回答得幹脆,沒有片刻猶豫。
他頓了頓,又接着說:
“準确來說,是介意你脖頸上這道疤。”
為什麼?
賀予文還未開口,裴燦禮便重新揚起笑,先一步開了口,玩笑般同她解釋:
“畢竟文文這道疤生在脖頸上,總會讓我有些不好的聯想,就忍不住擔心你。”
“不好的聯想?”
賀予文有些疑惑地問,但裴燦禮并沒有給出回答。
裴燦禮又看了會兒她,準确來說,是她脖頸上那道疤。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裴燦禮才重新将目光轉回她的眼睛,放輕了動作牽起她的手。
“走吧,我們回家。”
賀予文沒再說什麼,慢吞吞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路上,裴燦禮突然同她說了句話。
語氣很是溫柔,表情卻有些奇怪。
“文文,我會一直護着你的。”
賀予文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有模有樣地認真起來,回了他這句話。
“我也會護着你的。”
雖然,她這份承諾是有期限的。
但至少現在,還在時限裡。
裴燦禮聽了她的話,嘴角又揚起來,眼睛彎彎的。
“好,多謝文文了。”
-
将賀予文送回家,又看着她好好地進了門之後,裴燦禮便轉身去向福記大押。
走到當鋪門口,這處的門關着,上面挂了個“東家有事,歇業兩天”的牌子。
裴燦禮敲了敲門,門打開了。
華襄理走出來,對他微彎了彎身,他點下頭,便當作是各自打了招呼。
沒什麼過多的寒暄和詢問,裴燦禮進到當鋪,華襄理在他身後将門關上。
見裡面沒有旁的人,等到華襄理将門鎖好,他便直接開口了。
“華襄理,我上次尋你替我打聽的事,有沒有什麼眉目?”
華襄理今日還是一如既往地端着支長煙槍,聽到他這話,也沒意外。
又吸了口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