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帶着幾人一路摸到了一片樹林,遠處是潺潺的溪水,今天橫刀宗在這裡紮營。
秦傲天氣惱地在營地裡團團亂轉,時不時往外面看兩眼,可惜因為衆所周知的原因,他一步都不能踏出去。
某個營帳後面毫無動靜,卻能找到個蓬松的尾巴尖,一看就知道謝如是躲在裡面睡覺。
恩,熟悉的味道,橫刀宗的營地果然來多少次都不會有半點變化啊。
當然,周葵的目光還是注意全在秦傲天的乾坤袋上。
這可是他們這次的目标啊,一想到裡面有多少靈珠,她就忍不住心癢癢。
周葵望望天色:“快了,準備。”
衆人集體屏息,秦傲天倒下去的瞬間,周葵興奮招呼人:“李恒仲。”
李恒仲就慢悠悠展開他的腰扇,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所有人盡管知道他有本事,可這麼看他的背影,還是忍不住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目光也帶上了敬佩和惋惜。
李恒仲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回去罵一句的沖動,他又不是真的去送死,端着他的架勢慢悠悠走到了地方。
李恒仲一出來,謝如是就同時從營帳後面跳出來,警惕看着他,搬動秦傲天回營帳的關山等人也第一時間停下來,護着秦傲天。
謝如是往他身後看看,沒找到人,于是說:“你不能打,換周葵出來,我知道她躲在後面。”
此刻,場外。
鐘勘摔了杯子:“蜀山的,你們欺人太甚。”
晏開陽不緊不慢撣了下袖子上沾到的水:“鐘長老,不久前你說,我派弟子出了什麼事,不要去找橫刀宗的麻煩。這句話,我想蜀山也說得起。”
鐘勘咬牙切齒,可也隻能坐下去:“究竟如何,還未可知。”
觀衆們看得好一場大戲。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周葵,鐘長老都要氣瘋了。”
“就我喜歡看周葵猥瑣的模樣嗎?有種特别的味道。”
“你不是一個人。”
當然也有憤怒的人,不少是之前罵過李恒仲的那一群:“哼,堂堂蜀山弟子,卻隻會鬼鬼祟祟,還把别人也帶成這個樣子,蜀山氣度都被她丢光了。”
“你不喜歡就别看,誰讓你看了,你現在就走啊!”
“我花靈石買的牌子,憑本事坐在這裡,為什麼要走?”
“那你去看别人門派啊,幹什麼非要盯着蜀山。”
“别的地方要不就是一個勁殺殺殺,要不一堆人在那兒挖土,有什麼意思?我就看這邊,我等着看她偷雞不成蝕把米,自讨苦吃。哼,之前被追得隻會跑,以為再來一回就行了?”
“你簡直有病!”
忽然有人大喊:“啊,他們要動了。”
于是争論立刻平息,所有人同時閉嘴,全神貫注看向頭頂的大水鏡。
秘境内。
李恒仲一直沒動,謝如是終于不耐煩,繞過他就要去找周葵。
李恒仲卻在此刻笑了起來:“謝道友,聽我一言。”
謝如是下意識回頭,李恒仲身周和腰扇上同時冒起靈光:“可惜,我說話是不講道理的啊。”
“謝道友,一匹狼的夜晚很冷吧,你不想有人陪你一起捕獵嗎?”他的神情仿佛洞悉了一切,語氣中無端帶着蠱惑,“往南深谷,有人在那裡等着你。”
謝如是的狼尾巴一瞬間繃直了,幽幽的綠眸子在前方和南邊深谷左右猶豫瞬間。
李恒仲:“你若是再不去,他可就走了,他不會等你。”
謝如是一瞬間冒出了耳朵爪子,一下子朝南邊就竄過去了。
周葵等人看得歎為觀止,沒想到他行動這裡快這麼利落,真的一句話就把謝如是引開了,周葵急忙拔劍就準備往過追:“我去拖住她,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高冷七他們都面露擔憂,周葵笑笑:“放心,别忘了,我可是修苟道的。”
周葵緊跟着追了過去。
周葵走後,他們也隻能放下擔憂,看向現場,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營地,謝如是莫名其妙就走了,橫刀宗衆人立刻警惕拔刀,關山護在最前面:“你做了什麼?”
李恒仲從容站在那裡,他身周靈光依舊未散,漫不經心看向這群人目光中,隐藏着冰冷的審視。
關山隻覺得渾身汗毛戰栗,這人的眼睛一對上,他就油然而生一種發自内心的驚恐。
他一直溫吞無奈的臉驟然一變,當機立斷:“其餘人,護住秦師兄,宋毅趙參,跟我捉了他。”
李恒仲已經開了口:“沒了秦傲天,沒了謝如是,橫刀宗還剩下什麼?你這樣也想保護他們?如果你真的想保護他們,就把靈珠交給我,這是你唯一能做的事。”
關山發狠的臉上忽然失神,陷入掙紮。
李恒仲:“你想保護他們,他們根本不需要,也不會在乎,你做的這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
關山:“我……不……”
宋毅趙參見狀,急忙喊:“關師兄,你醒醒!”
随即一擡頭,就朝李恒仲舉刀;“你做了什麼妖法,放開關師兄!”
李恒仲緩慢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把靈珠給我,你就解脫了。”
兩把刀即将落下,關山卻驟然開口:“住手!”
宋毅趙參不滿:“關師兄!你被他迷惑了!”
關山緩緩擡起頭,那張臉異常清醒,宋毅等人都驚訝了一瞬間,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被蠱惑還是清醒:“柳河,把乾坤袋給他。”
沒人動,關山自己走過去,一把扯下秦傲天的乾坤袋,朝李恒仲丢了出去,隻是,丢出去前,他停了一下:“給了你,就不會再針對秦師兄,是嗎?”
李恒仲毫不心虛:“我們的目标從來不是橫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