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到了嘴邊的話又被我咽了下去，畢竟這樣的請求我不可能拒絕。

“當然可以——”我應道，心裡自我說服反正都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也不差那一會兒了。

我和喬治并肩走在冷清的街道上，這樣的場景仿佛與曾經一起散步回破釜酒吧的記憶重合，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喬治出奇的安靜。

“你有想去的餐廳嗎？”步行了好一會兒，我忍不住開口問。

“還沒想好。”他聳了聳肩，“現在也不早了，就在附近随便吃點吧，你有沒有推薦？”

我腦海裡迅速過了遍這附近還在營業的餐廳：“那你跟着我？”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也不問問我打算帶他去哪。

不過這個點可選擇的餐廳實在不多，除了那些連鎖快餐店，會營業到深夜路程又不遠的，隻有面包店對面的一家餐吧了。

果不其然餐吧還亮着燈，我們推門而入，裡面坐着兩桌客人，因為有人進門都往這邊看了一眼。

喬治似乎很餓，他點了一整隻烤雞，還有炸薯角烤腸和一大杯啤酒，我雖然也沒吃晚飯，但确實沒感覺到餓，便隻點了一杯葡萄汁。

“給——”他将烤雞的肉切下來放進我的盤子裡，“你應該多吃點。”

我忙說：“沒關系的，我不餓。”

“你身上都沒幾斤肉了。”

我一頓，感到臉上微微發熱，隻好趕緊吃了一口雞肉。

“喬治，你今晚怎麼會在我的公寓樓下？”

他邊吃邊答：“我本來是想接你下班的，誰知道臨出門來了一群客人，弗雷德又不在店裡，維麗蒂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我隻好忙完直接去公寓找你，誰知道你不在家。”

“其實我去了聖芒戈。”我實話實說。

這次換喬治頓了頓，他擡起頭驚訝道：“你見過簡了？”

我點頭：“弗雷德帶我過去的。”

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幾秒，而後笑說：“我還想着今晚告訴你簡已經清醒了，竟然被弗雷德那家夥搶先了啊——那你們聊了什麼？”

我沒有立馬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喬治，其實我從聖芒戈出來後就一直到處找你，可是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

他戲言：“那早知道我就好好待在把戲坊了，這樣你就不用白跑了那麼多地方。”

他竟然沒問我為什麼急着找他，不過以他的智商應該不難猜出原因吧？

正當我想繼續我的話時，喬治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什麼放到了桌面上。

“這是——”

我覺得這個東西有些眼熟，它是一個隻有一根指針的懷表，表盤雕刻着藤蔓和鑲着紅寶石的玫瑰。

“這是那個盜墓者的懷表？”我驚訝得聲調都提高了不少，“它怎麼會在你身上？”

“買的，不過不是從埃德蒙手裡，他之前賣給了别人，我又從那人那裡買過來了。”

他為什麼要買下這塊懷表？怎麼看他都不像會對這樣的物品感興趣的。

“你看到了嗎？”他問。

我不明白：“看到什麼？”

“指針，它指着你。”

我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遲鈍，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喬治的意思。

他有些氣急，指着那根指針說道：“懷表在我這，指針指向你，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呢埃麗諾？”

“你是說——”

我努力地回憶埃德蒙介紹懷表時說的話——好像是什麼心之所向？但是——

“但是弗雷德不是說埃德蒙是騙人的嗎？”我實誠地問。

喬治似乎是被我氣笑了：“那我現在告訴你他沒騙人，你信嗎？”

我盯着懷表那根穩穩指向我的指針，仿佛過了半個世紀我才擡起頭鄭重地對喬治說：“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