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手心?”賀臨川心驚膽戰。
“你手心也疼?”程霧說着就去拉賀臨川的手,想看看他手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手心不疼,謝謝寶貝兒。”
賀臨川現在轉不了脖子,隻能身體轉過去望程霧的眼睛。
“話說水龍頭有熱水嗎?”
程霧衛生間好像隻有涼水,之前天氣熱,都是直接接涼水來洗澡,賀臨川都沒見過水龍頭出過熱水。
“沒有,要用熱水器燒。”
程霧說完就爬下去,在床下找了一番,從裡面拿出來一根帶電線的環形簡易熱水器。
燒水器上面有一層灰塵,淺淺沾在表面,程霧拿燒水器的時候鼻尖不小心蹭上一點,拿着燒水器的程霧現在像一隻花貓。
賀臨川看着心癢,兩指夾住程霧的鼻頭,萬分寵溺:“我乖寶怎麼變成小花貓了?”
“鼻子沾灰了?”鼻子被捏住,程霧沒法動,說話失去鼻子,前後鼻音不分,呆着的模樣賀臨川看着哈哈笑了出來。
“我給你擦擦。”賀臨川手上揉了揉程霧鼻子。
“不用了,洗臉就好。”程霧拿着熱水器站起來,随帶着退後一步,掙脫賀臨川的魔爪,轉身往衛生間過去。
“哎,等一下還沒擦幹……啊!”賀臨川頭跟着程霧的動作轉動,一下忘記自己脖子的毛病,疼得大叫出來。
整個身子也順帶着往右邊傾倒,匆忙用手撐床,卻一手摁在半空中,失去平衡摔了個人仰馬翻。
聽見聲響,程霧轉過頭來,賀臨川下半身卡在床上,腿翹起來,臉和地面一整個親密接觸,脖子又不能動,隻能蠕動着身體,艱難地爬起來,嘴裡還在鳥語花香。
程霧似乎是有些想笑,卻強壓着笑意,把燒水器放在一邊,扶起地上的賀臨川。
“你還說我是花貓。”
賀臨川臉上是從地上蹭起地灰,不過幸好的是賀臨川臉皮厚,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沒被刮傷。
“寶貝兒,我摔了!你一點都不心疼我!你是不是想笑!?”
“沒有,快起來吧,六點多了,早讀要遲到了。”
賀臨川一癟嘴,跪在地上抱住程霧的頭,也不管脖子疼不疼,強行拉過程霧湊近自己。
臉頰重重貼在一起,“你現在也是花貓了!”他使勁抱着程霧的頭,左臉蹭右臉,鼻尖相依的時候,賀臨川飛速貼了一下。
然後自己紅着臉呻吟:“脖子好疼!”
“脖子疼就不要折騰!”程霧身體後傾,雙手抓住賀臨川的手臂,微微使勁掙脫了禁锢,“快起來收拾,我去燒熱水,别再摔了,會破相的。”
賀臨川掙紮站起來,衛生間是程霧放水的聲音,他蓋過水聲喊道:“我破相了你還喜歡我嗎?”
程霧沒回答,默默的放水燒水,賀臨川給程霧買了新的毛巾,用起來很柔軟,不刺臉。
熱水不用太多,打濕毛巾就行,所以燒起來很快。
程霧出租屋衛生間沒有窗戶,再加上沒開燈,有些暗,他拿着把手燒水,防止燒水器燙穿盆底。
燒水器發出的紅光打在程霧臉上,一隻手捏過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向後轉過,賀臨川梗着脖子親了一口。
“我破相了你還願意親我嗎?”賀臨川低低的問。
程霧掃一眼賀臨川的臉,“也沒有破相。”
“所以我破相了你就不願意親我了!?”賀臨川哼哼唧唧,臉上是不服和不滿。
見賀臨川真的很在意,程霧想開口安慰,說願意。賀臨川卻神經的摸着自己的臉,語氣夾帶着不放心和堅定,“那我這張臉可得保護好了,破了也不讓你看見,你腦子裡就隻會有世界上最帥的賀臨川了!”
“對不對?”
“快去換校服,要走了。”程霧略帶無語的轉過頭,熱水燒好了,他拿過毛巾放進去,熱氣迎了自己一面。
賀臨川居然沒折騰,程霧擰幹毛巾,有些疑惑,當他拿着熱毛巾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賀臨川蹲在角落,身前是洗了之後一直放在桶裡的校服,在悶熱的天裡已然發酵。
房間裡一時沉默。
賀臨川抱着自己蹲在地上,眼珠心虛的打轉,“寶貝兒,要不咱們請假吧?”
校服洗完沒晾幹,發給徐桂蘭當理由,不過與我奶生了我要去接生一樣,毫無信服力。
況且程霧不可能因為一件校服就不去學校。學校夏季校服有兩套,程霧就隻定了一套,褲子可以跟着買校褲款式,熱天上衣洗了也幹得快,一套校服對他來說就夠了。
可意外總是繁多。
“我跟徐老師說明情況,你拿着毛巾敷一下脖子,我有白藍色短袖。徐老師應該給了你兩套衣服,你穿另外一套吧。”
做錯事,賀臨川老實接過熱毛巾,看程霧翻箱倒櫃找服。
程霧衣服都是純色,唯一有混色的還是白色短袖時間長而發的黃。
賀臨川把毛巾搭在自己肩膀上,從自己行李箱最裡面翻出一袋被塑料殼裝着的新校服,沒開過,從徐桂蘭那兒拿來就被随意的扔在行李箱裡面。
他打開袋子,把藍色袖子白色衣身的校服塞給陳程霧,“你上半身穿這個,上面大了沒事,褲子給你你也穿不了,将就将就,反正褲子黑色也看不出來。”
“那你呢?”程霧拿着衣服問。
“我?新來的可以不穿。”
“不用,我穿這件白色的就行,看不大出來。”程霧指了一下自己那件29.9穿四年的短袖。
人家不會可不會和賀臨川一樣裝瞎,賀臨川低低笑一聲。右手撫上程霧的腰,作勢就要揭開程霧的衣服。
“你幹什麼!?”
“換校服啊,不然還能幹什麼?寶貝兒,我可是還差幾天才成年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别揭我的衣服!”
程霧防不勝防,已經露出一張薄背出來,賀臨川吞一口口水,“真要我給你穿?”
“我自己穿!”
“好好好。”賀臨川舉起手,迅速起身跑進衛生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捧了一把涼水強行冷靜下來,把劉海捋上去長舒一口氣。
天熱人易躁,賀臨川沒辦法。
出來後,程霧已經收拾好,催着賀臨川穿好衣服鞋子,兩人趕着下了樓。
穿在賀臨川身上還有些緊的校服,套在程霧身上卻是大了許多,風帶起衣角時,賀臨川坐在黑馬後座默默摁了回去。
賀臨川穿着校褲,和程霧身上的是一套。
他們趕着時間走進教室的時候,語文課代表非常眼尖,她位置和程霧隔了一個過道,她眯着眼看着程霧放好書包,悄悄說:“程霧,你這衣服怎麼這麼大啊?”
程霧頓了一下,強行擠出一個笑容說:“我校服沒幹,借了一下朋友的。”
“賀臨川的嗎?賀臨川不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嗎,你們家離得很近?”
“不是,親戚的。”
“那你校服怎麼這麼新?”
程霧支支吾吾想解釋,課代表張韻則是春光一笑:“你親戚校服保養的還挺好。”
“嗯……嗯,是吧……我也不知道……”
教室因為剛上早讀還很吵鬧,多數都是垮着一張被吸幹陽氣的臉從睡眠中爬起來,都沒在意說話的兩人。
課代表已經回去開始大喊站起來讀課文,程霧翻翻書包,想找語文書,直到賀臨川在程霧面前擺擺手,他才發現語文書已經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賀臨川支着腦袋打量程霧,何止是住得近,都睡一張床上了。
于是他又把程霧那位保養校服得當的親戚這個标簽撿來沾在身上。
張韻又轉過頭來說:“你請假的時候,英語分了小組,你和新同學跟我們幾個一隊,後面要讨論方案資料,記得加我哦!”
程霧讪讪點頭,悶着腦袋轉回去看桌上的語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