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問，當然是跟你去網吧。”

“網吧太吵了，你不用在那兒等我，可以回家先把作業寫了。”

“去網吧也不是都去看你。”賀臨川攬住程霧腰間，“在網上報了個曲子比賽，有一萬獎金，都是些業餘的家夥，等我把錢赢回來，帶你去吃點好的。”

程霧問：“用網吧電腦就可以參加比賽了？”

“電腦隻要設備還行，不損音質，完全就可以拿下，信不信我？”

賀臨川神奇的問程霧，殊不知前面的人在想什麼，把手握在手上輕輕摩挲了好久。

等了片刻，賀臨川想張口再問一遍，程霧終于回話：“相信你。”

賀臨川把臉埋在程霧背上，正對和脊背，鼻子挺拔地戳進程霧背上，他默默數着程霧傳來的心跳。

“别亂動，我在開車。”

“我之前一直說真男人從不坐後座，但你的後座好香啊，前面的風從你身上經過，真香！”賀臨川說完深吸一口氣，動作大得好似要把程霧身邊的空氣全都吸進肺裡。

程霧：……别岔氣了。

“咳咳！咳咳咳！！”賀臨川狂咳出來，一口氣吊在喉嚨裡，本就紅的臉瞬間變成豬肝色，“咳咳咳！寶貝兒咋這麼厲害呢！！咳咳！！！”

路邊大爺大媽被賀臨川吓到了，紛紛回頭瞧過來。

程霧緊急開進一個小道，停下車，賀臨川還在咳，坐在後座上拍胸口。

也不是不能呼吸，就是感到一股氣交錯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一呼吸，就劇烈疼痛，賀臨川一時間急得找不到辦法。

以現在這場面，再不管，回A城的賀大少爺就沒氣了。

程霧雙手抱起賀臨川垂着的頭，賀臨川憋着氣，眼尾發紅，眼神迷離，微微張口卻沒有呼吸。

“呼吸，把胸口的氣壓下去。别憋着，會憋死的。”

賀臨川嘗試着呼吸，卻被胸口的巨疼當頭一棒，痛苦的皺起臉，抓住程霧的手臂，想說什麼。

眼見越來越嚴重，程霧蹙起眉，重重吸了一口氣，低頭對上賀臨川的嘴唇，兩張嘴緊密貼在一起，密不透風。

程霧抱着賀臨川的腦袋，偏頭在賀臨川嘴裡吹氣，一股氣下去，賀臨川疼得背後發冷汗。

身體因為疼痛想要逃離，腦子卻指揮着舌頭往嘴上柔軟的唇裡鑽去，然後就被程霧狠狠地掐了一下臉頰。

賀臨川舌頭老實下來，手卻攀上程霧的腰間，除開賀臨川額頭上的冷汗，他們一眼過去就像在小巷裡擁吻的熱烈情侶。

程霧退回去，賀臨川下意識追過去，被程霧摁住腦袋問：“好了嗎？”

“胸口還是好疼，好像那股氣還在那兒。”

程霧拍拍說完還想湊過來的腦袋，“能說話，看來是好了。”

“哼哼哼……沒好。”

剛剛那樣甜蜜的滋味還萦繞在賀臨川嘴巴周圍，他不滿的往前湊，還想要。

因禍得福，賀臨川控制不住的揚起嘴角。

“快放在我，一會兒去網吧要遲到了。”程霧轉過臉騎上電動車，擰着油門竄出去。

賀臨川悠悠道：“還有一個小時呢，寶貝兒。”

“耳朵怎麼這麼紅，生病了嗎？”

“腰怎麼這麼抖，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騎的這麼快幹嘛，剛剛不是才救我嗎，這麼急想守寡？”

“程霧，理理我啊……”

程霧受不了大喊：“别說了，網吧到了！”

離網吧還有一段距離，程霧把黑馬擰緊，逃一般進到網吧一邊的小巷裡，扯出鑰匙下車，眼神沒分給賀臨川一個，跑進了網吧。

賀臨川伸手抓人，抓到一手尾氣。

他慢悠悠拿着書包撩開門簾走進去時，程霧已經拿着試卷埋在前台桌子上，看不見臉。

今早還在糾正自己坐姿的程霧，這時弓着背，眼睛離試卷十厘米遠。

“寶貝兒頭擡起來，我就在門口。”賀臨川手指摩挲一下程霧的後頸，笑着看程霧抖了抖，走進裡面熟練的開機子。

這期間，他還在自動販賣機裡買了一瓶冰紅茶和東方樹葉。冰紅茶扔給了激情戰鬥的網吧老闆，還散着冷氣的東方樹葉穩當放在程霧身邊。

這時程霧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其他情緒，一門心思放在試卷大題上，他仰頭說了句謝謝，又低頭開始攻堅克難。

賀臨川心裡滿是甜蜜，如果程霧能考在A大，對他來說是好事。

他輕飄飄坐在電腦面前，在人聲遊戲聲中戴上耳機，專心投進自己創作裡。

賀臨川之前從不會參加這種網絡比賽，不過這榮譽對他來說若有若無，而且這一萬塊，對之前的他來說就是空氣，從卡裡突然飄走他都不會在意。

現在可不一樣，他要讓家裡那位過上一點好日子。

程霧俯在桌上看了半天試卷，又給客人錄信息開機，幾個小時很快就過去。

晚間值班的人過來跟程霧交班，程霧把東西全放進書包裡，走進去叫賀臨川，他們晚飯還沒吃，賀臨川大小夥子必定餓了。

直到他走在賀臨川身後，看着對方支在桌面上蹙眉思考，本來有些油膩的鼠标被賀臨川拿濕巾擦過，被握在那隻寬大手掌中滑動，鼠标在程霧看不動的界面上滑動停留。

程霧沒打擾賀臨川，把書包放在一邊，去外面買了三份炒面回去。

方便面都要吃雙份big桶的人，一份不夠賀臨川吃。

他把東西放在賀臨川前面，對方頓了一下，扯開耳機感動得差點淚流滿面，“我們程霧怎麼這麼懂事呢，真會心疼人。”

“先吃吧，一會兒涼了。你還要做多久？明天還要上課。”程霧用力扯開一次性筷子，啪的一聲，開始吃自己那份。

“吃了就走吧。”

賀臨川把U盤拔出來，扔進書包裡，摟着程霧離開網吧。

外面已然明月高懸，網吧這條街卻是熱鬧，形形色色的年輕人抽煙喝酒暢談，中間也穿插幾個成年行人，他們的家在這裡，晚上必然不安甯。

外面燒烤店有人拿話筒唱歌，沒有技巧，全是吼叫，唱的是一首老情歌。

“我再也不願見你，在深夜裡買醉……”

賀臨川蹙着眉，兩句沒有一個調和拍，嘔啞嘲哳難為聽。

程霧騎着電動車出來，“上車。”

“好嘞！謝謝程老闆捎我一程，老闆真好。”他嬉皮笑臉，嘴上打趣，手上也摟住程霧的腰，頭偏着靠在程霧背上。

“老闆今天晚上想怎麼玩？”

“睡覺吧，有點困了。”程霧回答。

賀臨川大鳥依人，“一定伺候老闆睡的舒服。”

程霧開着車，沒管賀臨川的一人轉，“明天我要請假去照顧奶奶治療，你早上能幫我給任朝雨帶早餐嗎？”

“給那個小子帶？那我也請假，餓不死他。”賀臨川說到任朝雨，總是能想到他軟着身體趴在程霧身上的模樣，忸怩作态！

程霧歎口氣，“你不要對他這樣，他是Omega。”

“什麼OmegaAlpha的，不就是後頸那塊肉多了點味道嗎，還能說兩句就哭死不成？”

程霧突然想到任朝雨小時候哭了一天的戰績，整整一天，眼淚如項鍊一樣就沒斷過，要不是程霧給他喝水，還真有可能哭死過去。

“他是我的朋友。”

賀臨川一時找不到話說，悶悶點點頭，“行了，明天給他帶倆包子得了，餓不死他。”

“吳奶奶做豆漿了，也帶一杯。兩個包子不夠吃，買四個。還有，明天下了早讀不要睡覺，去陽台那兒給任朝雨。”

“我落枕了都沒見你這麼關心我！”賀臨川開始撒潑，“誰是你最親的，誰跟你嘴對嘴，誰晚上睡覺摟着你，啊？”

“都是你，都是你，别亂動，這條路有坑，小心一點。”

程霧剛說完，黑馬就跑進一個深坑裡，兩人渾身一癫，要不是程霧力挽狂瀾，差點摔進草叢裡。

“下次先我們小嘴巴先閉起來好不好？”賀臨川心有餘辜，他家程霧這嘴巴，可不是一般人能親的。

一不小心死哪兒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