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阿姨起争執了?”
他隻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因為見到了紀修和他女朋友。
隻是程徽此刻已經徹底沒了理智,腦子也抛到了九霄雲外,甚至連站也站不穩,額頭抵在他胸膛,雙手緊緊地攥着他的襯衫,喃喃不清的說:“我就知道你會找到我。”
輕風吹過發絲,耳邊的心跳聲猶如悶雷,程徽已經處于毫無戒備的狀态,靠在他懷裡,安全感十足。
她難得展露如此柔軟的一面,靳佑哪裡還顧得上問别的,眼神頃刻間柔軟,貪戀片刻的親近。
擡起手,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
他低聲誘哄:“再喊一聲阿佑。”
正低着頭的程徽慢慢仰頭看他,路燈下,她被緊緊的抱着,二人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
許是喝醉的緣故,她無意識的笑笑,今天格外的好說話,竟然真的喊了一聲,“阿佑。”
這可比上次在他房間裡喊的那聲阿佑好聽多了。
靳佑低頭湊近,二人近乎額頭相貼,拇指輕輕撫過她的紅唇,暗藏着濃重欲望的眸子緊盯着她的唇,想吻她的沖動湧上來。
可兩人還沒有确定關系……
何況她還醉了。
“程徽,你認的我是誰嗎?”
“是阿佑啊!”
脆生生的喊出一聲阿佑,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時候她整天阿佑阿佑的喊個不停。
那時兩人之間還沒有矛盾,也沒有紀修的存在。
一切都美好的像是幻境……
靳佑知道她醉了,此刻神志不清,但能認出他就算好事。他也更做不到趁人之危,隻能逼着自己移開目光。
不着急,來日方長。
可就在他要帶着程徽回去時,卻聽她忽地說:“阿佑,我……夢見你了。”
最後幾個字說的格外輕,像是被風一吹就散了。
但靳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眼前一亮,“夢見我怎麼了?”
“夢見你……”她踮起腳尖,要湊到他耳邊說。
但她連站都站不穩,踮起腳尖更是險些摔倒。
靳佑索性将人直接托抱起來,她雙手捧着他的臉,低頭看他,眼神迷離,一點點湊近後神秘兮兮的小聲說:“不能說。”
靳佑忍不住笑出聲。
還以為她能說出來什麼事呢,結果就這?
一時也分不清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真要是醉了還能記得有些事不能說,可還真是夠警惕的。
可下一秒,靳佑就笑不出來了——
等會兒!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呢?!
“你是不是夢見和我在一起了?”靳佑滿眼期待。
喝醉酒的人腦子似乎是轉不動的,但程徽仍是一臉認真,捧着他的臉,仔細看着。兩人離得近,近乎都快要親上了。
在靳佑的目光下,她忽地點頭。
“砰”的一聲悶響,兩人額頭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疼的程徽皺起眉,伸出手揉揉額頭。
她嘴裡還嘟囔着:“誰打我?”
靳佑被她這幅樣子逗笑,又故意逗她:“我打的。”
“嗯?”程徽望着他,似是在思考他這話是真是假,但下一瞬忽地眉眼彎起,笑了。即便是喝醉,此刻眼神中似是也淬着星辰。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口氣笃定:“才不會!阿佑不會打我!”
低下頭,趴在他肩上,雙臂緊緊地抱着他的脖頸。
像隻樹袋熊似的被他托抱着。
她什麼都知道,就是不願意再往前一步。
靳佑清楚,她還在為當初監視的事情生氣。
可是,被困在國外的那些日子,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就是有關于程徽的那點消息。
他該怎麼跟她說,那三年多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又該怎麼跟她說靳家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全都不能說,就隻能咽下去。
單手托抱着她,将長椅上的酒瓶收拾了,在靜谧的深夜中,抱着她往别墅去。
路遠,卻仍是舍不得松開,就這麼抱着。
程徽趴在他肩頭,低聲的說着些什麼。但她說的不清楚,靳佑也沒聽清楚。
直到将要走出公園時,他才聽清楚——
她說:“阿佑,你要不要、要不要和我談戀愛?”
靳佑腳下一頓,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對!他沒聽錯!
反應過來後,連一秒都沒猶豫,忙掏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生怕錯過錄下來的機會。
趁人之危就趁人之危!
重點是要先留了證據,要不然這人明天一準不認賬!
驚喜之餘,靳佑手都在抖,說話的聲音更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嗓音都在發顫。
“——把你剛剛說的話再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