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喝酒的原因,再加上這幾天來回跑醫院累的,程徽一覺睡到十一點多。從房間裡出來時,還在打着哈欠。
站在走廊上,一眼就看見了樓下的靳佑。
聽見動靜,樓下的靳佑也仰頭看向樓上。
四目相對,程徽蓦然想起昨天看見紀修和他女朋友的一幕。
許是受了刺激,她微醺的時候還差點給靳佑發消息,打算跟他說兩人先試試。
現在想來,真是好險!
也幸好隻是微醺而已,打出來那一行字又被她删了,才不至于把消息發出去,否則現在怕是就後悔莫及了。
程徽不着痕迹的松口氣,暗自慶幸那條消息沒發出去。
隻是她從樓上下來時,靳佑卻始終盯着她看,程徽被看的心裡直犯嘀咕。
下樓之前洗漱過了,也照了鏡子的,他為什麼這麼看她?
程徽好奇:“看我幹什麼?”
“看我女朋友這幾年有沒有變化。”靳佑眉眼含笑,雙手插兜的倚在沙發靠背上,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準備犯渾的勁兒。
“女朋友?”程徽甚至還回頭看看身後,“哪呢?”
果然是不記得了!靳佑不禁為自己昨天的機智之舉暗自慶幸,幸好是留了視頻,要不然她肯定不認賬。
“某人親口說的要跟我談戀愛。”
靳佑掏出手機的瞬間,程徽忽地站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
腦子裡閃過大膽猜測——
不會吧?難道她真給靳佑發消息了?
闊步走近,将視頻打開,視頻中的熟悉身影還被抱着,趴在靳佑的肩頭,說出來的話略顯口齒不清,但也隐隐聽見她是在說:“你要不要和我談戀愛?”
好消息,她沒有給靳佑發消息說要談戀愛。
壞消息,喝醉酒以後,親口說出來了!
沒等視頻播完,程徽就急切否認:“不可能,你這視頻……”她急的都結巴了,“這視頻裡的話,肯定不是要跟你說的,我可能是想跟紀修說這話。”
話音剛落,視頻裡的她喃喃着喊一聲:“阿佑。”
安靜的客廳内,一聲阿佑,簡直像是一巴掌,打在了程徽臉上。
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程徽悄悄瞄了眼視頻進度條,怕再次被打臉,這次倒是學聰明了,等視頻播完才說:“這話肯定是你教我的!不可能是我主動說的!”
反正就是不承認。
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機,又看看靳佑,兩人目光交彙的刹那,程徽突然伸出手——
同一時間,靳佑猝然将拿着手機的手高舉起來!
“想搶手機把視頻删了?”靳佑太了解她了,看她一個眼神就知道她想做什麼。
昨天晚上程徽是說要和他談戀愛的話。
但後來讓她再說一遍的時候,她卻不說了。靳佑也确實如她所說,教了幾次,她才勉強說的清晰些,就連視頻也是一直在拍着,隻是這個視頻是剪輯後的視頻罷了。
但他好不容易才拍下來的視頻,怎麼可能會被她搶走删掉?
靳佑将手機收進口袋,又故意湊近低語:“看在程二小姐這麼喜歡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他還勉為其難?!
面對湊到眼前的這張臉,程徽突然覺得手癢了,但奈何人家手裡有她的把柄,她隻能好聲好氣的商量,“要多少錢,才能把視頻删了?”
“一百個億。”靳佑伸出手,“拿來吧。”
程徽後槽牙都咬的咯咯響,咬牙擠出幾個字:“你怎麼不去搶呢!”
妥妥的活土匪!
“搶沒有要來的快。”
伸出的手慢慢收回,靳佑彎下腰平視她,神色逐漸認真,口氣更是正經,“我說認真的,我們先試試,好不好?”
随後又說出了一句連鬼都不信的話:“要是不合适,你可以提分手,我一定同意。”
“同意?”程徽幹笑一聲,“這話你自己信嗎?”
還沒戀愛呢,他就這麼死乞白賴的纏着她,說是狗皮膏藥都不為過。更要緊的是兩人認識這麼多年,他始終如此,到現在都不嫌膩得慌。
在國外的時候甚至還派人盯着她。
這種人,戀愛以後要是被提出分手,會爽快答應?
程徽不信,靳佑自己也不信。
但他面上仍是笑的人畜無害,“可是你沒有别的選擇了,不是嗎?”
一語擊中要害。
無論這人在不在她身邊,她似乎都沒有别的選擇,畢竟某人總能把她身邊的異性趕走。
程徽無話反駁。
靳佑哄着她答應:“我可以接受暫時不公開我們之間的關系,先試試,好不好?”
程徽一貫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
此刻聽靳佑這麼說,也不禁有些猶豫。
但終究還是隻說了句:“我考慮考慮。”
*
兩人留在句海市與奶奶一起吃過午飯後,就收拾收拾離開了。來的時候程徽沒開車,回去自然是坐靳佑的車。
路上程徽一心琢磨着怎麼把視頻删了。
直到路程過半,靳佑将車子開進了服務區,程徽覺得機會來了。
“歇半個小時再走。”靳佑将安全帶解開,拿起手機,設置了鬧鐘後,在程徽的目光下将手機放在靠車門的口袋裡。
程徽始終盯着他的手機,眼睜睜看着手機被他揣進那個口袋裡,額角一黑。
他故意的!
要不然怎麼會突然把手機放在那個口袋?
那是距離她最遠的口袋了!
她根本拿不到。
“你為什麼要把手機放口袋裡,不相信我嗎?你對我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程徽故意激怒他,“還是說你以為我會拿你的手機删除視頻?就算拿到了,我又打不開你的手機,你根本不用擔心我删除視頻。”
“不打自招。”
靳佑傾身靠近,手機直接遞到她面前,“想删就删,隻要你能打開這手機。”
他靠得近,程徽身子近乎貼在靠背上,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原本也沒覺得這車廂内狹小,此刻竟然覺得這車廂小的令人喘不上氣,她更是被逼到了角落,遞到眼前的手機,猶如燙手山芋,想接,卻又不能接。
“我怎麼可能打開你這手機!”想拿手機删除視頻的念頭,被徹底壓下去。程徽扭過頭看向車窗外,近乎本能的想躲。
察覺到靳佑在一點點靠近,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此刻心跳卻在肆無忌憚的狂跳,簡直像是在胸膛内開派對。
她恨不能在角落裡縮成一團,靳佑見狀低低的笑了聲,“膽小鬼。”
程徽倏地回頭,兇巴巴的回怼:“說誰膽小鬼呢!”
“說你。”靳佑将手機強行塞到她手裡,“手機也不敢接,在怕什麼?怕你猜到了這手機的開機密碼?”
他說對了,程徽就是怕自己猜到手機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