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鐘銘搬回了大平層。上次來得神志不清走得心灰意冷,來不及看家裡的布置變化,這次回來細看才發現壓根沒什麼變化。他離開時沒帶走什麼東西,這裡的生活用品大多是項栖棠買的,帶走也沒什麼意思,除了一些工作的東西和烏龜讓她快遞回了出租屋,其他的他都選擇了放棄。
沒想到她什麼都沒有丢,除了衛生間的牙刷杯收了起來。
“這個……”他看着自己一時抽風買的抽象派挂畫欲言又止。
“挺好看的,也懶得丢。”她随意回答。
“哦。”
“你想睡客房還是主卧?”
他們從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就睡一張床,沒想到現在卻要分房。鐘銘壓下心底的失落,指了指主卧另一側,“我睡客房吧。”
項栖棠就搬出客房的床單被褥,替他鋪好了嶄新的床鋪。
“有什麼不舒服就喊我,聽不見就打電話或者敲門,别忍着。”
“嗯。”
“明天會有阿姨過來照顧你,你有什麼需求就跟她說。阿姨是beta,放心。”
“嗯。”
“從明天起上班不要開車了,也不要擠地鐵,會有司機來接你,就是上次接過你的那位。”
“嗯……”
“今晚我要回趟爸媽那兒,不用等我,累了就先睡,給我留盞燈就行。”
鐘銘終于說出“嗯”以外的詞:“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要十二點以後了。”
他難掩失望地“哦”了一聲。
“對了,旭哥最近在國外,這段時間你需要自己留意身體情況,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他。他已經知道孩子的事了,不用瞞着。”
“嗯。”
項栖棠轉身要走,鐘銘伸手扯住她的袖口,猶豫了一下,問:“你……你會每天都回來嗎?”
“我争取每天都回來。你這種情況對信息素的需求比普通懷孕Omega大得多,旭哥說最好每天都待在一起,特别是早期和晚期。如果我回不來,會提前告訴你,你不舒服就來公司。”
“嗯……”
他看起來無精打采,項栖棠反思自己哪裡做的不好,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幹脆直接地問:“怎麼了?”
鐘銘搖搖頭,“沒事,我有點累,想睡會兒。”
“那你去睡吧。我還有點事,要回一趟公司。”
鐘銘目送她風風火火地離開,直到大門徹底關上,才忍着越來越嚴重的眩暈,扶着牆摸上了床。
這個房間的信息素很淺淡,她卻沒有注意到。果然已經不在意了嗎?果然隻有他留在原地,而她已經往前走了是嗎?
鐘銘,你真是矯情。
*
項栖棠回公司和項臨川碰頭,一起談了談表叔回家養老的事,東拉西扯了一通,項臨川忍不住問她:“你今天找我來應該不是為了分享大仇得報的喜事吧?”
項栖棠摸了摸臉:“我臉上寫了?”
項臨川點頭:“寫着‘今天必須把我倒黴哥哥拉下水’,說吧,又闖什麼禍了?”說完淡定地喝了口茶。
項栖棠小時候調皮,惹出禍來都要拉上他一起擦屁股,這麼多年,他這個做哥的已經習以為常了。
項栖棠糾結良久,低聲開口:“他懷孕了……”
“噗——!”
項臨川瞪大眼:“誰?!”
“鐘銘……”
項臨川:“……”這真沒見過。
“你的?”
“廢話。”
“什麼時候的事?”
“知道了快十天了,孩子大概兩個半月了……”
項臨川恨不得給她一個腦瓜子。
“這麼大的事現在才說?你今天找我來就是讓我陪你應付爸媽是吧?怕他們揍你?拿我當擋箭牌呢!”
項栖棠趕緊哄哥:“不敢不敢,我找你是為了請教孕期注意事項。爸媽那兒我還不打算說。”
項臨川:“???你膽子真夠大的,都搞出人命了還打算瞞着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