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鎂光燈亮起的瞬間,我攥緊了手裡的托特包。陸沉正在補妝,古裝發冠垂下的玉珠随着動作輕晃,在監視器屏幕投下細碎光斑。這讓我想起上周在銀行清點抵押金條時,保險庫的射燈也是這樣落在他代言的腕表廣告牌上。
"林小姐,辛苦把這些交給服裝組。"執行導演把五張票據塞進我手裡,轉身時帶起的風掀開票據邊緣——是當鋪的典當憑證。我摸着票據上凸起的鋼印,突然明白為什麼今早造型師特意給陸沉睡衣外襟染了茶漬,原來這部民國劇的服裝預算,竟是用真古董衣改制的。
穿過嘈雜的拍攝區時,我聽見自己的高跟鞋敲擊青石闆的聲音。這種特制地磚是今早從蘇州運來的,後援會當年衆籌的生日禮物清單裡也有類似的東西,我又想起幫粉絲後援會反黑的那些證據。現在那些票據存根就藏在相機包夾層,和我之前的銀行工牌擠在一起。
"Cut!"導演的暴喝驚飛屋檐下的麻雀。陸沉正俯身在雕花木床上,月白中衣滑落肩頭,露出那道櫻花狀的舊疤。監視器裡他睫毛顫動如垂死的蝶,指尖陷進繡着并蒂蓮的錦被——這鏡頭和半年前私生流出的浴室偷拍照構圖驚人相似,當時我黑進酒店監控系統,用二十個虛拟賬号分流才壓下熱搜。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閨蜜發來消息:「柒夏,在劇組還适應嗎?他有沒有認出你就是Seven?」
我靠着道具箱回複信息,箱體上"民國銀行"的鎏金字正在剝落。
片場突然響起琵琶聲。陸沉已經走到廊下,道具組在他腳邊噴灑人造雨水。水珠濺濕他玄色大氅的貂毛鑲邊,這個畫面在劇本圍讀會上出現過十七次,此刻他擡手接雨的姿勢卻讓我想起暴雨中的演唱會——當時我渾身濕透地跪在泥地裡找被踩碎的鏡頭蓋,而他返場時特意朝這個方向唱了《雨蝶》。
"林小姐,麻煩核對下這些當票。"服裝組長抱着錦盒出現,我摸出随身攜帶的紫外線筆。典當行編号在紫光下顯影的瞬間,呼吸突然停滞——當物記錄裡赫然列着陸沉去年拍下的翡翠扳指,這也正是後援會賬目出現的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