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保姆車的真皮座椅染成琥珀色，林柒夏第三次調整後視鏡時，後座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陸沉修長的手指正勾着領口鑽飾，暗紅絲線纏繞在他冷白腕間，像極了三小時前爆破戲裡纏繞在女主頸間的染血琴弦。

"第七顆紐扣。"他忽然開口，聲音裹着拍戲後的倦意，"硌到鎖骨了。"

林柒夏熄火的手指頓了頓。後視鏡裡陸沉正仰頭靠在椅背上，喉結随着吞咽動作滾動，下颚線殘留着特效化妝的暗金粉末。這是她成為他生活助理的第三十七天，依然會在這種時刻想起超話裡粉絲的尖叫——"哥哥的喉結是欲念的鎖孔"。

檀木香随着她打開後車門的動作傾瀉而出。陸沉半眯着眼把西裝外套抛過來，袖扣在昏暗中閃過冷光："衣櫥第二格。"他的氣息掃過她耳畔，帶着薄荷糖的涼意，"記得用雪松衣撐。"

更衣室的感應燈應聲而亮。林柒夏踮腳去夠防塵罩時，紅木抽屜突然發出卡扣松動的輕響。深灰色領帶堆下，泛黃的照片如同被驚動的蝴蝶，輕輕落在她手背。

十二歲的少女穿着褪色背帶裙，細瘦的手指懸在黑白琴鍵上方。福利院斑駁的牆壁上，2009年6月的獎狀日期像根冰錐刺進林柒夏的太陽穴——那是她父母車禍去世後，自己在兒童福利院度過的第一個夏天。

"你在看什麼？"

陸沉的聲音貼着耳廓炸開，潮濕的沐浴露氣息裹住她的後頸。林柒夏慌亂轉身，照片從顫抖的指間滑落，被他用劇本穩穩截住。紙頁翻飛間，她看見他左手無名指内側的舊疤——正是超話裡站姐們争論多年的"神秘紋身"原貌。

"這是..."她喉嚨發緊，福利院鋼琴漆面倒影裡模糊的CY字母縮寫，與陸沉鎖骨鍊墜刻着的羅馬數字VII重疊成詭異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