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隻是個庶女,卻也識得幾個字,懂得一些道理,對于此間父母官,心底自然是千崇百敬的。大人怕是不知道,爹爹在家時曾不下數次說過大人的壞話,還說等自己升了官就讓大人吃不了兜着走。”
“我對此雖不滿,卻礙于父女之情不便多言,恰巧爹爹前些日子将這樁婚事指給了我。爹爹如何想的,我作為女兒自然心知肚明。他無非是想讓我多吹點枕頭風,好讓自己加官進爵,趁早将大人取而代之。”
“妾一介蒲柳之姿,本也就無法許個好人家,嫁給大人已經算是妾高攀了,自然不敢有什麼怨言;隻是妾仍對父親的念頭無法苟同,如今又得知大人竟是個頂頂好的人物,這才下定決心和盤托出。”
念秋飛快地瞥了白長庚一眼,做足了驚惶的模樣。
“還望大人暗中指點父親一番,好讓他早日改邪歸正!”
話至最後,念秋的臉上滿是懇切和隐忍的表情,俨然一副不願見自己父親誤入歧途的模樣。
“竟是這般?”
看着念秋大義凜然的表現,酒精上頭的白長庚絲毫沒有懷疑,反而深信不疑,他在心裡暗暗記了葉父一筆,而後便将這抹陰暗的情緒抛之腦後。
看着完全對自己一副信任模樣的念秋,白長庚心中一片得意,一邊卻忍不住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這張臉上信任破碎,痛苦不堪的表情了。
“雖是如此,但——禮不可廢。”
白長庚佯裝思考,目光逐漸變得威嚴起來。
等見到念秋的面色變得惶恐不安,他的面色又和藹了起來。
“莫要多想。”
白長庚搖搖頭,指了指手中的酒杯。
“小娘子這般心性和心意,我自是要尊重的,隻不過這也是我小老兒難得娶一次妻。”
白長庚神色不明地望着手中的酒杯。
“三書六禮皆已下了,小娘子不妨便遂了我的願,最後陪小老兒喝完這一盞交杯酒,喝完我便離開,如何?”
“……隻要我喝了大人便會如約離去嗎?”
念秋惴惴不安地看着手中的黃金酒杯,目光中卻帶着決絕的意味。
“自然!”
白長庚沉聲道,看出念秋的不情願,他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毫不猶豫地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小老兒我先幹了,小娘子,可莫要讓我久等啊。”
白長庚笑眯眯地看着捏着手中酒盞,全身忍不住顫抖的念秋,隻覺得自己渾身的熱血都在湧動。
“好,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