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瞑不會那麼做。”

捕捉到燭瞑眼中掠過的波動，南喬微微勾了勾唇，繼續道：“燭瞑剛剛說的話，不過是想要我表态，從你和你弟弟之間選擇一個，當然...燭瞑更想讓我選的...是你。”

“可惜了，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們兩個我誰都不選，我也不可能為了你們留下來...你能拿我怎麼樣？”

“呵，”燭瞑笑了。

“南喬...”他雙眸變得有些猩紅，“我能做的...可不少...”

他往前靠近南喬，突然伸出手附上她的脖頸，那骨節分明的食指指骨輕輕撫摸着南喬脖頸上的肌膚。

感受到那薄薄的一層皮膚下，跳動的脈搏與溫熱流動的血液。

他眼中的豎瞳乍現，薄唇微動間傳出低沉的嗓音，“南喬或許不知道，能将人類留在這個世界的法子很多，其中一個便是将人類殺了，抽出魂魄，再為之重塑肉身。”

“如此，便可将人類與另一個世界的聯系斬斷。”

他嗓音暗啞，吐息間如同吐着蛇信子般的粘稠、暧昧，“南喬既然不乖...用這種法子将你留下來...也未嘗不可...”

南喬隻感覺到脖頸被他的指骨輕輕摩挲着，一股酥麻感和害怕感直沖天靈蓋。

可她依舊不服軟，看着他，“是嗎？”

南喬在賭，也在試探燭暝對她最大的容忍度。

挑釁、掌掴，自是能輕易惹他發怒，可他卻隻是言語威脅，放在她脖頸間的大手也并沒有掐死她的勢頭。

南喬有恃無恐地擡起頭，她的脖頸便更直接地暴露在他眼前，白皙的肌膚下、溫熱跳動的脈搏。

她勾起紅唇便挑釁他，“你弄死我試試看...看看你得到的，還是不是南喬...”

卻見到燭暝倏然發出一陣沉悶的低笑聲，

——他知道他不會，她也知道他不會。

他們互相知曉。

笑夠了，他道：“南喬當真是可惡。”

他那冰冷的指尖依舊與那溫熱的肌膚相貼，隻要他想，他便能輕易捏碎手下的喉骨，奪走她的性命，讓她永遠留在這兒，進入他們那腐朽、發爛的世界。

可是...

指尖輕輕按壓，那溫熱的觸感又在提醒他...

南喬太過鮮活，如果真的那般做了，南喬便不再是南喬，沒有人類應該有的溫暖，心跳與呼吸，那與行屍走肉有何不同？

可是...南喬也太過可惡...

南喬會用那柔軟的嘴唇哄騙他們，可嘴上說的與心裡想的并不一樣。

招惹了他，也讓他的阿弟為她癡迷，竟使得他們這對最親近的雙生子為她瘋狂，搶奪身軀也隻是為了和她相處，更怕她愛上另一個...

南喬勾起唇，笑得惡劣，說的話更是想要氣死他，“我可惡？”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們和我一樣？”

“你剛剛想要控制我，讓我永遠愛你，永遠留在你身邊...你這麼快便忘了？”

“不過..”她的手上移去附上燭瞑依舊抵在她脖頸間的大手，“我并不恨你，因為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也确實可惡，你剛剛對我使用的手段，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同樣對你用過。”

見到燭瞑聽到她說這話時面上有些波動，南喬扯了扯嘴角，笑得更歡了，“你一直不知道吧？”

“那你現在知道了，現在知道你最初會答應我的告白不過是被我的天賦技能所影響，你還要将我留下？”

說話間，手指跟着動作，她很輕易便将燭瞑掐在她脖頸間的手給拿了下來，眼中似有勾子般潋滟着光彩，既勾人，又有着明顯的惡劣。

她用一種天真又可惡的語氣說着話，“你對我産生的愛意，又将我當成伴侶，認定我...愛上我...我現在就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假的...”

“知道這些後...你還要将我留下嗎？”

現在的南喬，紅唇微動間，一舉一動都帶着絲絲縷縷的勾人韻味，卻又毫不掩飾她的壞，與那深淵裡惑人的罂粟花...

不，她現在便是活脫脫的妖女做派。

壞得明明白白，她就是直接告訴燭瞑，她就是壞，就是可惡，然後呢？他能拿她怎麼樣？

可她卻見到燭瞑微微勾了勾唇，“是嗎？”

他動了動指骨，便翻轉而上将南喬的手指緊緊地鎖在手心，“我還道是什麼呢？”

“就是因為這個，南喬才會百般試探，原來是以為我将你當成伴侶是因為那勞什子的伴生天賦？”

“難道不是？”南喬挑眉。

“自然不是。”

他的眼睛微微動了動，将視線下移，移到手中被緊緊攥住、蜷縮在他手心裡、南喬那無法動彈逃脫的左手，他細細摩擦着手背上被他打下的蛇紋标記，眼中掠過幾絲歡愉，“我能在你身上打下标識，讓你在我身前不必被規則所約束，我又怎會被那伴生天賦所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