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許陌有些好笑,她加快腳步,走了幾步,然後轉身看着楚念念,發絲飛揚,“這一切會結束嗎?”
不會。楚念念沉默住了,她知道許陌看出她心底藏着的不敢宣諸于口的心思了。
激将法、楚念念恨很的在心底重複這三個字,她錄音關了好一會兒了,也不怕許陌拿她什麼把柄,畢竟,不久的将來就會被推進深淵的人沒有未來。
至少在這所學校沒有未來了,她仿佛窺見了許陌的結局。
灰溜溜,狼狽的,像那桀骜、高傲的宋晴一般,最後隻能離開。
“還會有下一個宋晴,下一個許陌。”許陌擡起手指,抵在自己唇上,眼中流轉着深冷的寂靜,“你不怕自己也被永遠的禁锢在這座玻璃缸嗎?”
“未得心安便不得心安。”許陌故作疑惑的問道,“這就是個循環。”
“成為循環既定的一環真的會如此心安理得嗎?”
楚念念眼神冷冽起來,似乎在看一條已經死去、不存在的‘金魚’。
她想,許陌就是覺得自己可以打破這層玻璃的可笑的人。
沒有了觀賞價值。
楚念念無端覺得荒誕可笑。玻璃缸嗎?楚念念想,宋晴語文沒及格比喻倒還是學得好。
“披下頭發不是好看很多了嗎?劉海扒拉到一邊,對對,就是這樣,露出眉毛。”
“可可,楚念念這樣是不是好看很多了呢?”
“好看歸好看,但是學校不準披頭散發啊。”
“嘻嘻,等下給何燃瞅瞅我們的傑作。”
“不了吧……”
“你眼睛好好看啊。”
“柳葉眉耶。”
“被劉海遮住了好可惜喔。”
記憶中起風了。
前桌的男生嘴角帶着淺淡的笑意,楚念念知道這種習慣了和女生打成一片,對這種程度的暧昧拉扯簡直是信手拈來的男生就是中央空調,嘴裡的話根本信不了幾句。
但楚念念還是臉紅了,支支吾吾道,“是嗎。”
某天她回憶這一幕時,無端想,也有人這麼說過。
循環、心安、循環、玻璃缸。楚念念笑出了聲,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巴不得這所謂的世界就是被圈起來的玻璃缸。
她巴不得學校就是密封不透氣的玻璃缸。
她巴不得所有人在這窒息中死亡。
為什麼要背叛呢。楚念念盯着手機中那張合照凄涼的想,為什麼都要離開呢。
“我有喜歡的人啦~”
“誰啊?”
“嘻嘻,下次介紹給你們認識。”
“可是我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啊。”
“是啊,一輩子的好朋友。”張可可啪嗒一下攬住她,嘻嘻笑道,“我們要做一輩子好朋友。”
“可可……”
“她背叛我們了啊。”何燃轉過身對着楚念念笑笑說,“宋晴也是。”
“她們什麼事情都瞞着我們不是嗎?”
“我們被她們孤立了啊。楚念念,你沒看出來嗎?她們私底下總說我們壞話。”
“你不恨嗎?我們說過要做一輩子好朋友的。”
“她不信你,也不信我。她那天在班上推開時眼中的厭惡你沒看見嗎?”
“可可休學了嗎?”
“不然呢?”
“她不休學難道要留下來給人看笑話嗎?”
"這件事是何燃還是你說出去的呢?"
“不是我……”
“那就是何燃了對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嗎?”
“其實張可可不是轉學了,是退學了。”
“?!”
“有人舉報她和外校男生不清不楚。”
“誰啊?這麼……”
“拜托,誰知道她這些腌臜事啊。”
“你是說宋晴嗎?不會吧,我一直沒看出來。”
“她居然是兩面三刀的做派,好可怕啊。”
“宋晴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看看現在這目中無人的樣子。”
“啊……這,我還是沒想到宋晴是這樣的人。”
“張可可走了之後你看她也沒多難過啊。”
“一看就知道有貓膩,多半是心虛。”
“而且,宋晴一看就是背地裡捅刀子的人啊,就知道到處濫情。”
“就是、人品能好到哪去?”
“還是沒想到耶。”
“就連何燃都被宋晴背刺呢。”
“什麼?宋晴背刺何燃了?”
“是呀,她上次跟我說……”
“我還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