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哥哥我又陷入愛河了。”蔣文咧着個嘴笑,傻裡傻氣,像一隻腳陷入熱戀的毛頭小子,“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那天你拿走了數據線,我也不會在手機店碰到我家之之。”
“......你可真行,就待一個月,非得談個戀愛。”柏淮直言不諱。
蔣文雙手捧臉,春心蕩漾:“你不懂,我覺得這個是真愛,我可以為她留下。”
柏淮喝了一口威士忌,嫌燒嗓子,又擱下:“小心你家老爺子飛過來揍你。”
蔣文翻了個白眼,唇邊挂上一抹譏笑:“他?他可揍不動我。”
柏淮心想,有的是能人能揍你。手邊的杯子推遠,換了杯純淨水。他默默喝着,沒說話。
蔣文在桌下又碰了一腳:“哎,來之前我和你說的事兒,考慮好了嗎?”他每年都帶畫室的學生飛榕嶼好幾趟,前些年是和當地的畫室合作。現在他不想分這杯羹,想和柏淮單幹。
“我沒問題。”柏淮這次回答得幹脆。
“喲,你之前不是嫌這邊遠麼。”蔣文調侃。
柏淮嘴角漫不經心勾起一點弧度:“再遠能遠出外太空?”
柏淮獨來獨往自由慣了,不喜歡被束縛。來榕嶼之前,他和柏淮提自己的想法,被一口回絕。經過幾輪口水戰,柏淮松口說考慮一段時間。不過,這性子未免也轉變太快了,蔣文眯起眼試圖看出一絲破綻。
時間太短,瞧不出名堂,他放棄揣摩,哼笑:“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那我就着手準備了。”
“嗯。”柏淮起身,“沒什麼事兒我回去了。”
“啊?不再多坐會兒?”
“不了,還有事兒。”
蔣文不解:“幹嘛去?”
“做蛋糕。”
做......什麼東西?蔣文愣個神,柏淮已經推門離開。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家夥最近的笑容......變多了?
難道笑話看多了?
真怪。
蔣文連啧幾聲,想起有事兒忘了說,懶得再追出門,直接發消息:下周末空出時間,去風林島。
柏淮剛點開打車軟件,橫幅彈出消息。他回:再說。
對話框顯示駛入中,幾秒後蹦出一句話:别啊,多掃興。
柏淮退出微信後台,不再理蔣文。海風潮濕,帶走一天的炎熱,路旁綠化帶整齊栽種的椰子樹随風搖曳。若不是安和巷離得遠,他倒是想走回去。走與看,也是了解一座城市的方式之一。他想了解榕嶼,想了解更多。
網約車軟件提示排隊中,預計排隊時間八分鐘。柏淮稍扭頭,看見個挺眼熟的人從旁邊的酒吧出來。
她身上的衣服不是黃澄澄的裙子,而是換成寬松T恤和運動短褲的休閑裝扮。
鞋尖調轉方向,他邁開步子,直接喊名字:“尤加。”
尤加龇牙咧嘴扶着個醉鬼,但也沒耽誤她一眼就辨認出人群裡的酷哥。畢竟容貌身高氣質太過紮眼,想忽視都難。不過她還挺意外柏淮會出現在這裡。約了人?還是尋個樂子?她無從猜忌。
“需要幫忙嗎?”本着紳士風度,他不好直接上手碰陌生姑娘。
“不用。”尤加撇開趙夕亂拱的腦袋,嫌棄撅嘴擋住鑽入鼻的酒精味,“你這是準備回去,還是剛過來?”
“回去。”他看向歪斜在尤加身旁的人,看上去像喝醉了,時不時傻笑,腳下打晃。他微頓,問,“你朋友?”
“嗯,和我一個單位的。”尤加回答。
接到趙夕電話時,她剛結束下一周要發布的故事集錄音,正打算點個外賣慢慢剪輯,電話恰巧響起。她接起,對面不是趙夕,而是趙夕的男性朋友。她挂了電話往對方給出的地址趕,扶醉醺醺的趙夕出來,轉頭在門口碰上了酷哥。
有夠巧的。
柏淮在低頭查看排隊情況,尤加觑他一眼:“現在時間還挺早,不再多玩會兒?”
他否定:“沒玩。過來和蔣文——”
“嗨,帥哥。”
有道清脆女聲插進來,打斷對話。尤加擡眼,看見齊耳短發的高挑女生朝柏淮走來。視線稍一轉,挪到柏淮身上。
看酷哥的神色,兩人似乎認識?
下一秒,女生開口:“你還記得我嗎?剛才就坐你旁邊。”
“齊惠。”柏淮說。
尤加斜眼。
嗯,果然認識。
齊惠将發絲挽至而後,爽朗一笑:“對。帥哥記憶力真好,要是能加個聯系方式就更好了。”
他握緊手機,稍斂眉,側目睨向一米之外的人。尤加在看熱鬧,眼底漫上玩味。她嘴微張,先是張大,後是變小撅起。
柏淮頭一次發現自己有讀唇語的天賦,那倆個字分明就是——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