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們終于開門見山。
方唯安道:“孟家現在出了事情,其實也跟前段時間到廳下令杜絕商戶放高利益欠款,對現在的商戶進行了整頓。其中關于孟家的決定性把柄,還是沈兄這幾日搜查來的。”
“我跟你說這些,其實是想告訴雀大俠。我們也都知道燕镖頭和雀大俠原本是要跟孟家一起下斷背淵的,但是孟家馬上就要被抄家了。”
“這條路,你們走不通了。”
他的聲音依舊溫文爾雅,但卻有些犀利。
雀不飛盯着他,微微一笑:“所以,方大人這次邀請我前來,是想趁機遞上邀請,想讓我和燕镖頭跟着你們一起下斷背淵?”
方唯安立馬跟着笑道:“雀大俠真是聰明。”
這些官兵的水下功夫都不好,需要有人引路和關照。
雀不飛道:“你們官府為什麼非要進入這斷背淵,我想你們對下面的危險最為清楚,就算有我們領路,也有可能會栽進去。”
說着,他看向方唯安:“方大人和這位仁兄也要下去?”
方唯安忙道:“我和蕭兄都是一介書生,自然不去,主要是沈兄。”
“這件事茲事體大,目的并不是見不得光的,還請雀大俠放心。”
雀不飛狐疑地看向沈灼,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些許不對的地方。
他們三人先是對視了一眼,蕭飲塵開口道:“沒事,我想雀大俠也算是一代枭雄,正義淩然,讓他知道了也無妨。”
沈灼聽罷隻是瞥了一眼雀不飛,并未言語。
蕭飲塵這才繼續道:“此時有關聖上龍體。”
此話一出,吓得雀不飛險些跪倒在地。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在原著小說之中,皇帝應該已經死于沈灼之手才對?!
沈灼為保太子登基,殺了沈家本族和很多大臣,是暴君蕭祈年手下的一大猛将。
眼下的軌迹卻發生了變化!
他瞪大了眼睛,蕭飲塵在他的驚恐下繼續說道:“聖上突然病倒,似乎中了某種毒素,如今癱瘓在床,親子染血人參才吊住聖上的姓名……但還是無法解毒,随時可能撒手人寰。”
“我們此次下斷背淵,就是為了尋找琥珀七珠,為其續命。”
雀不飛:“那東西在斷背淵?”
蕭飲塵點了點頭:“沒錯,其中兩顆,根據神醫卷宗記載,就在斷背淵墓穴之中。”
“所以,我們此次前來,當真是要事在身,事關國運。”
雀不飛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看向身側之人。
蕭飲塵注意到他的神情,忙道:“沈司長也是奉命前來,一起尋找七珠的。”
雀不飛心中疑窦叢生。原著中不應該是這樣的,沈灼是太子黨羽……怎麼會……
難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太子?不對,不對……太子眉間有一血色朱砂天命蓮,這人沒有。而且太子乃是暴君,少年時期就目光鋒芒,不會如此溫和。
還有誰——
刀客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宮中還有一個皇子——三皇子。
他看向蕭飲塵,眼前之人,應當就是那個不受寵的三皇子。
确實,這大梁還有第二家姓蕭嗎?
沒有了。
他早該想到的。
雀不飛幾乎是立馬竄了起來,跪倒在地。
“草民……有眼無珠,險些沒有認出三皇子……還請贖罪。”
蕭飲塵連忙上前攙扶他:“雀大俠這是作甚,我如今身在江湖之中,守得便是江湖中的規矩,受不得你這一跪,作揖便可!”
雀不飛隻得端端正正行上一禮,這才放心。
方唯安也趁熱打鐵,道:“雀大俠,三皇子給的報酬不會比孟家給的少,希望你們多加考慮,到時候會按照江湖上的規矩……”
可是刀客的視線始終落在沈灼的身上。
蕭飲塵看出他的顧慮,開口道:“我知道雀大俠和阿通有些過節。但都是陳年往事了。我想你不要對阿通帶有成見,對他對我對方大人一般無二就好,到時候你就會發現,阿通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沈灼冷聲道:“不必跟他多言。”
蕭飲塵無奈道:“阿通……這是何必呢。”
雀不飛看着他那張臭臉,沉思片刻。
片刻,刀客正經拱手道:“今日,我在公堂之上,見過沈司長的為人處世。雖說雀某與沈司長有過陳年舊怨,但也在今日多加領教,看到了沈司長不一樣的一面。”
“雀某實話實說,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欽佩,故而,不會再帶有任何偏見。”
刀客聲音振振,引得三人矚目。
少年司長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然,卻又很快被壓制了下去。
雀不飛并未注意到,隻是繼續道:“關于下斷背淵一事,我也會如實告知燕镖頭,擇日便有答複。”
刀客在說正事的時候,神情嚴肅,沒了平日裡那股吊兒郎當的樣子,也算是端正。
方唯安立馬道:“我就知道雀大俠乃正義之士,真是爽快!”
蕭飲塵也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想來雀大俠自有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