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澤深深吸了口氣,心裡沒來由有些火氣。
他沒有退開,卻也沒有更進一步,隻是看着盛桉,聲音輕輕的:“盛桉,你看看我,我是誰?”
他沒發現,自己的眼神裡帶着怎樣的企盼。
盛桉不高興地擰眉:“你好啰嗦!”
她不再看他的眼睛,而是将視線下移,定在賀長澤的喉結上。
她的視線剛停住,賀長澤的喉結就不由自主地上下動了動。
盛桉覺得好玩,伸出手來,輕輕地撫了上去。
賀長澤的眼神都不動了,隻直直地看着盛桉。
似是覺得掌心下的肌膚觸感很好,盛桉忍不住雙手齊上,從賀長澤的喉結,摸到他的脖頸,又稍稍往上,在他的下颌處不住流連。
那裡,一點細微的胡茬冒出了頭,帶來一種沙沙的質感。
盛桉仿佛是被那種觸覺迷住了,不住地摩梭着。
賀長澤隻覺得自己的寒毛都要起來了,一身熱血沸騰,直朝着某處去。
他幾乎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祖宗,别鬧了!”
盛桉不理他,仍然自顧自地玩自己的玩具。
賀長澤深吸口氣:“這是你自找的。”
他伸出手來,抓住在他臉上作亂的雙手,微微使勁一提,把盛桉拉到了自己懷裡,緊緊捆住。
他說得厲害,可手裡的動作卻很輕柔。他一邊抱着人,一邊還下意識觀察盛桉的神色,期待能從她臉上看到哪怕一點點害怕的痕迹。
可盛桉根本就沒意識到危險靠近。
她已經習慣了賀長澤在她身邊,對他毫不設防。
甚至因為他就在眼前,還更方便了她。
盛桉坐在賀長澤懷裡,興緻勃勃地研究他。從他的鬓角,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到他格外挺直的鼻尖,再到他的唇。
她的視線第二次定在他的唇上,又不動了。
賀長澤忍不住,抿了下唇。
這個動作像是提醒了盛桉,她捧着他的臉,親了下去。
賀長澤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已經一片黑沉。
這他要是還能忍,他就不是個男人了。
在盛桉貼貼完要離開時,賀長澤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離開。
他的鼻尖對着盛桉的,輕聲道:“盛桉,接吻不是你這樣的。”
說着,他貼了上去,撬動她的唇關,長驅直入。
這似乎跟盛桉想的不一樣。
她下意識想躲,賀長澤卻不讓,隻步步緊逼。
喘息漸濃,嘤咛聲漸起。
盛桉從坐在賀長澤懷裡,到被推到沙發靠背上,再到不知怎麼的躺倒到沙發裡……
終于,盛桉外套的帶子被解開了。
她身上穿着睡褲,以至于賀長澤完全沒意料到,外套之下,竟然是那樣的風景。
小吊帶睡裙細細地挂在她肩上,露出她大片白得晃眼的肌膚。薄薄的肩下,是她俊俏的鎖骨,以及兩抹飽滿的、半遮半掩的弧度。
她倒在沙發上,神色迷蒙,唇上泛着可疑的潤澤,眼底波光蕩漾,脈脈含情。
賀長澤艱難地把眼神自她身上拔開,轉身奪門而出。
他幾乎是飛奔一般到樓下自助掃碼機前。
刷碼的過程不知怎麼的,網絡還卡頓了一下。賀長澤這樣穩得住場面的人,都沒忍住砸了一下機器,罵道:“Come on!”
賀長澤一氣刷了一整盒,飛奔回電梯。
前後不過幾分鐘,賀長澤匆匆回返。
他憋着一口氣都舍不得喘,直到跑回盛桉眼前,才終于如釋重負一般,放任自己胸膛起伏。
可盛桉卻沒等他。
她躺在沙發上,外套掩住身形,合上了眼睛,無知無覺地睡着了。
賀長澤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他坐在盛桉的沙發扶手旁看她,定定看了好半晌,歎道:“我可真是……敗給你了!”
但……也未嘗不好。
她喝醉了,他可沒有。
賀長澤,男人不能這麼卑鄙。
不能這麼趁人之危。
事情停在這裡,至少還算體面,是不是?
賀長澤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可身體的反應卻遲遲消不下去。
他掩面歎息,罵自己道:“出息!”
賀長澤用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收拾好情緒,上前抱住盛桉。
至少得把她送回房睡吧?
他剛抱着盛桉起身,她就頗為警覺地睜開眼。
她眼裡猶帶迷茫,卻抱怨道:“你跑哪裡去了?”
是那種撒嬌的口吻。
賀長澤沒說話。
盛桉伸出雙手,攬住賀長澤的脖子,緊緊貼着他的胸膛。
她催促他道:“做快樂的事!”
軟玉溫香入懷,賀長澤隻覺得自己的胸膛都要炸開了。
本就沒有完全消下去的身體反應,這會兒不僅卷土重來,甚至如野火燎原。
賀長澤将盛桉放了下來,讓她坐在沙發上,捧着她的臉,近乎是虔誠地問她:“盛桉,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盛桉的聲音帶着點懵然:“賀長澤?”
賀長澤又問:“賀長澤是誰?”
盛桉歪着腦袋看他,隻把他看得心裡七上八下了,這才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老公?”
她的聲音裡帶着點試探和不确定,仿佛根本不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何謂火上澆油!
賀長澤腦子裡像是有火山在噴發,轟得他的理智搖搖欲墜。
他看着盛桉,眼神沉沉,但堅定地應道:“嗯。”
應完,他抱起盛桉,大踏步朝自己的房間去。
他将盛桉放在自己的床上,迫不及待地、深深地、吻了下去。
如果說剛才的吻還是克制的,有所保留的,這一回,從一開始就失控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眉間,唇上,又随之往下,一路路過鎖骨,停在軟玉溫香裡,久久不願意離開。
盛桉溢出難耐的低吟。
有粘膩的水聲斷斷續續。
盛桉不住地往後躲,似是想逃離。可掌控她體驗的那個人卻不願意放過她。他甚至還一邊觀察她的反應,一邊調整着節奏。
某一瞬間,灰色的床單上,亂蹭的長腿定住了。細白的腳背因此崩得直直,破碎的啜泣聲随之響起。
賀長澤吻去她眼角的淚痕,将她更擁向自己。
趁着她還在情緒的餘韻裡,他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仿佛要再不分離。
更加破碎的低吟聲和啜泣聲響起。
場面更加失控了。
天鵝欲展翅飛走,擁着她的雄鷹卻一次次地将她拉回原地,困在自己的雙臂間。
他們交頸纏綿,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