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府中有賊,宴席上的女眷不免心生驚慌,紛紛起身聚在一起。
安國公夫人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鎮定自若安撫道:“各位莫要驚慌,安國公府戒備森嚴,不會讓賊人傷着各位。”
轉頭對身旁丫環道:“随我去看看。”
李氏發現原本該在坐席上的甯錦蘿不見人影,回首問蘭氏又沒有看見。
蘭氏搖頭不知,突然驚訝道:“安國公府進了賊人,阿蘿不會有是吧。”
李氏心裡一咯噔,當即便跟了出去,蘭氏緊跟其後,其他人也紛紛出去看外面的情況。
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小院,瞬時将小院擠得密不透風。
小院裡,燈火通明,仿若白晝。
不知是何緣故,李氏的心忽然不受控的咚咚跳起來,一旁的蘭氏見她捂着胸口,一副不舒服的樣子,連忙攙扶着她,“大嫂,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
李氏搖搖頭,她也說不上來,隻是感覺今晚有些不對勁,而此時阿蘿又不在。
蘭氏道:“這裡風大,要不回屋歇歇。”
李氏勉力一笑:“不用,沒什麼大礙。”
想了想,又對蘭氏道:“你去找找阿蘿在哪,等會一起回府。”
雖不知李氏為何急着要回府,但一定有她的原因在,便不多問,還是依言去找甯錦蘿。
這時,一個管事模樣的灰衣中年男子上前禀告:“夫人,那賊人進了這院裡就消失不見,一定是躲進屋裡了,屬下這就帶人把人捉出來。”
安國公夫人看了眼門窗緊鎖的屋子,擡起手用帕子掩飾嘴角道:“去吧,可别吓着客人們了。”
衆人好奇地盯着屋子,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安國公府上行竊,真是不要命了。
李氏繃着一根弦,心中突然狂跳不已,瞥見安國公夫人不憂反喜的臉色,心中警鈴大作。
管事大手一揮,立刻帶了幾個人悄悄逼近,迅速将門撞開,将屋内的人揪了出來。
衆人目光齊聚門口,滿眼掩飾不住的好奇。
一男一女被帶了出來,女的衣裳淩亂,昏迷不醒,男的滿面驚恐,涕泗橫流,茫然的看向人群。
衆人一陣驚訝,小聲地發出驚呼,這孤男寡女黑燈瞎火的在屋裡幹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當即神色鄙夷,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
有些知道安國公府上隐私的夫人心中大緻了然,想必那人就是安國公夫人一直不肯于衆人面前談論的兒子,也就是世子趙坤。
至于地上那姑娘,應該就是想趁機攀上高枝的下賤丫環。
衆人心想:這丫環還挺有心計,雖然趙坤是個傻子,但安國公府可不一般,是京裡數一數二的勳貴,地位尊貴,若能當個妾室來日生個一兒半女的,也不愁沒好日子過。
看清地上女子的衣裙後,李氏狂跳不止的心突然變得平靜,仿佛虛驚一場。
趙坤身形肥胖,坐在地上像一座小山堆,見到最熟悉的人在場,手腳并用爬起來沖上前去,把頭埋進對方懷中,渾身抖個不停道:“娘!好黑!我好怕!嗚嗚嗚……”
“坤兒莫怕,娘在,娘在這兒。”安國公夫人摟着趙坤的頭好生安撫,“告訴娘,你怎麼會來這兒?跟你在一起的姑娘是誰?”
趙坤吓得不說話,隻顧着啼哭,安國公夫人未免心煩,示意身邊的丫環上前安撫。
此時,地上的女子悠悠轉醒,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心中頓時大石沉底,臉色驟變,那姑娘跑了,夫人是不會放過她的。
她猛地坐起,發現眼前突然出現許多的人,當即吓得魂飛魄散。
安國公夫人上前幾步,看清了她的臉,淡定的表情被震驚替代:“怎麼是你?”
意識到說錯話,忙改口:“你在這裡做什麼?”
丫環滿臉驚恐,把頭磕得砰砰作響,嘴裡不停告饒:“夫人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饒命啊夫人。”
很快額頭便見了紅,流得滿臉都是。
安國公夫人心中氣惱,後槽牙都要咬碎,這狗頭狗腦的蠢貨,竟壞了她的大事。
這番話,聽到外人耳中,就是另一個意思,這丫頭想攀高枝,被逮個正着,吓得不要命地求情呢。
此處人多,不便問清緣由,安國公夫人咬牙道:“把她關進柴房,看緊了。”
衆人看夠了一場好戲,也不等另一場戲了,紛紛告辭。
安國公夫人強撐着笑臉送走各位,命人将那丫環帶出來讓她把事情說清楚。
安國公夫人眼神狠毒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她中了藥?”
丫環點頭如搗蒜:“奴婢親手倒的酒,親眼看見她喝下去的,沒想到那藥竟然對她沒用。”
“蠢貨,媚骨香烈性十足,能讓尼姑發春,她一個閨閣女子,弱不禁風,若中了藥怎麼還有力氣打暈你逃走,分明是你根本就沒給她下藥。”
安國公夫人狠狠剜了她一眼,眼神狠毒道:“來人,将她拖下去,亂棍打死。”
丫環滿眼絕望,來不及辯駁,便被堵住嘴拖出去了。
沉悶的聲響伴随着哀嚎一聲接一聲,漸漸地就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