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情緒消失了一大半,她一手撐着假山,慢慢站起來,方才蹲着聽,腿都酸了。
孟别湘扶了她一把,嘴上還說道:“所以我上回說,你已是有幸之人。”
哈……我嗎??
江愁餘指自己。
“你是真不知曉嗎?”孟别湘表情變了,臉上挂上了我發現了世界上最笨物種的奇異笑意。
“我該知曉什麼?”江愁餘真恨這些玩謀略的。
“既然是聯姻,那胥衡必然也是孟臨瀚不肯放過之人,可惜他斷然拒絕了。孟臨瀚退而求其次,提出了另外的聯姻之法。”
江愁餘沒在意孟别湘也直呼她老父親的大名,而是猶豫片刻,猜測道:“我?”
孟别湘露出你還不算沒救的表情。
“胥衡也拒了,不然今日我該喚你一聲堂嫂了。”
話一出,兩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江愁餘倒是覺得情理之中,畢竟她現在還擔負着回憶慘案細節的重任,老中醫的藥也沒喝完,胥衡再怎麼也不會輕易放棄她。
不過方才孟還青同黎朔雁,也就是現在的黎文桐似乎是舊識,她有心想問面前的孟别湘,誰知孟别湘臉色陡然冷下來,看着二人對面方向,眼底噙着寒芒。
“看來也有人同我想的一樣。”
“什麼?”江愁餘疑問。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說話同時孟别湘抽出腰上的軟劍,橫劍格開借着月色飛刺而來的暗針,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江愁餘一個腿軟,心髒差點驟停,背後的冷汗提醒她不是在做夢。
思緒之中,孟别湘已經與跳出來的三名黑衣人交手,絲毫不落下風。
現在怪力美少女還多了個練武好手的标簽,甚至她還分得出心神來提醒江愁餘:“愁愁,姐姐今日替你算一卦,南方有貴人,可保你無虞。”
猶有餘音,江愁餘已然提着裙角朝南跑去,甚至沒給孟别湘一個應答。
孟别湘:“……”
黑衣人:“……”
看出來了,挺惜命。
沒穿書之前,每次江愁餘看主角團被反派追殺的劇情都在總結經驗,一個甯願犧牲,其他人甯死不走,最後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挨着一個送,還不如及時苟住。
跑了沒多久,江愁餘已氣喘籲籲,終于認識到自己這個身體的不争氣,但她絲毫不敢停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有吸引仇恨值buff,越來越多的黑衣人綴在她身後,似乎目标隻有她一人,混着鐵鏽味的夜風掠過頸側。
江愁餘隻能順勢往前一撲,倒在花叢之内,躲過毒蛇似的刀鋒,她緊張的脊骨發顫,人失了氣力,離她最近的黑衣人見機轉劍劈過來,卻被為首的黑衣人阻攔。
為首之人慢慢靠近江愁餘,花泥的腥味混着血腥更讓人作嘔,江愁餘生理性反胃,嘗試喊着系統,系統依舊靜默。
她手撐着地緩緩後退,黑衣人頭頭卻先停住腳步,聲音喑啞:“胥衡在何處?”
“在孟府。”江愁餘撒謊道。
眼見着黑衣人頭頭的劍離自己的脖子近了兩寸。
“我不知道。”江愁餘老實回道。
黑衣人頭頭的劍直接架在她脖子上。
你丫的,回答什麼都殺我,幹脆直接把我了斷了吧。
“無用無知之人該死。”頭頭變相給她解答。
要不是自己的頭還在他的劍下,江愁餘能當場給他表演一個白眼。
“将她綁起來帶回京城。”頭頭并沒有殺她,反而說道。
江愁餘捕捉到京城兩字,确定肯定自己被胥衡連累。
周圍兩個黑衣人圍過來時,她撒開方才後退時從袖口掏出的迷藥——出門時問禾安要的保命強效蒙汗藥。
同時屏住呼吸,朝着不遠處的南邊小閣樓沖去,後邊的黑衣人倒了部分,包括離她最近的黑衣人頭頭,剩下的人朝她追來。
江愁餘喘着粗氣,腳步卻越來越沉,她拼命上到二樓,耳邊不斷傳來“嗒嗒”的聲響,一人已然立在窗邊,血珠順着手中的利劍往下濺開成一朵朵血花,正是方才的聲響來處,而他周圍已堆起十多具屍首,鮮紅濃稠的血淌了一地。
江愁餘又暈又想吐,絕望說道:“少将軍救我。”
說完身子一軟往地下倒去。
失去意識前想到。
……媽的,這藥效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