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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夢歸于天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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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料到,當朝陛下的皇妃竟然會在這麼一個僻靜小城中躲藏了八年有餘!

天诏五年,太子意外夭折,皇後本就虛弱,聞此悲訊竟也随之而去。經過詳細追查,線索斷在了甯妃身上,可就在那時,甯妃卻憑空消失了,宛如人間蒸發。

陛下與皇後伉俪情深,雖有後妃但僅為虛設,從未臨幸,膝下唯太子一子。事發之後,陛下痛不欲生,宣旨此生不複立後,太子之位亦空懸至今。為免朝綱動搖、國本受創,天诏七年,召各地宗室子入京選儲,依長幼序齒後,共有九位。

而如今的朝堂之上,三皇子和五皇子兩派争鋒相對,勢如水火,撫州雪湘城還有一位握有兵權的九皇子虎視眈眈。先皇後出自應家,在她與太子皆故去後應家便成了徹底的中立派,不涉皇子紛争。當年太子之死與甯妃是其中關鍵,然而始終未能找到其蹤迹,如今先幾位皇子一步尋到了她,勢必影響當前局勢。

不論那群刺客是哪位皇子的人,他們想要殺人滅口,就必定與當年之事脫不了幹系,他白日裡高調去尋甯妃,明面上留在了石斛巷,實則暗中帶人去往城主府先将方盡拿下,完全掌控淮蔭局勢。

襲擊宋堯的刺客應該是最後一批,這些人紮堆前來,看來真是狗急跳牆了。但不論有多少阻礙,應家一定會找到真相,讓罪魁禍首付出該有的代價!

應暄倦意浮面,揉了揉眼角,他也不過十六歲,于今歲春闱之中三元及第,陛下才能力排衆議封他為欽差大臣,趕赴淮蔭。

名為徹查貪污,實則帶回甯妃。

上京的水已經徹底亂了,可随着愈查愈深,諸多事宜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應家于這亂象之中變數無窮,一切都無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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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并未入淮蔭百姓的耳目,他們依舊照常生活。

上京來的人留駐了五日,于今日午時整備啟程而去,像是有意擇此時辰,引得衆人目光聚集于此。

來時精兵減将快馬加鞭,走時浩浩湯湯多了一大隊人馬。淮蔭城民站在道路兩側,目光落于那被士卒環繞的囚車中——他們的城主方盡及屬下一幹小吏。

方盡在這兒做了五年的城主,雖然無甚大功,但也并非無所作為,總體算得上無功無過。他們都沒想到,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官員,竟敢貪墨。

那可是十萬兩白銀啊!更别說那些從他府中源源不斷運出的金銀玉器。淮蔭并非富碩之地,臨海近山,天災頻繁,災年餓殍遍野,死亡是常事。

誠難想象,若此等銀錢用以赈濟百姓,日子會好過多少!

有人唏噓感慨不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方盡素日裡看着人模人樣,誰料竟敢做出這等事!”

“天下烏鴉一般黑,你以為這些當官的有幾個好人?連我們這種小地方都無法幸免,天下苦清官久矣!”

對于城民來說,上京、朝廷皆遙在天邊,能直接影響他們生活的官吏才是關鍵,此事無異于天崩地裂。

一些百姓不禁為日後憂心,不知繼任官員品性如何,若遇嚴苛者,往後日子怎生熬過?有人想起家中因災荒離世的親人,紅着眼怒罵出聲,随手拾起身邊物什便擲過去。

有人開了頭,衆人紛紛效仿持着菜葉、雞蛋砸向囚車,一時間,車内之人被砸得抱頭掩面,嚎哭不止。

其中方盡遭砸最甚,甚者有人以石子擲他,但他低着頭一動不動,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面容,難見其神色。不過三日,昔日意氣風發的城主大人便淪為了狼狽的階下囚。

江蘭弦靜立于人群之後,江大夫懶得湊熱鬧,于是他便獨自前來。他的目光始終放在囚隊中,并未在其中看見欽差大人和李夫人的蹤影,想來已經先行離去了。

江蘭弦這幾日一直待在文心書局,從書中了解了這個世界的許多事,其中就包括複雜無比的官場。至此恍然大悟,黑衣人和上京官員的目的恐怕一開始就是李夫人,而他們,不過是無妄之災罷了。

那位欽差大人并非等閑之輩,不知為何,江蘭弦總覺得與他接觸會出現一些難測之事發生。他以旁觀者的角度審視發生的一切,擡起白皙的手掌,忽的又想起了那日下山時剔透似玉骨的異狀……

随着馬車駛離城門,聚集的百姓也逐漸散去,想必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對此事議論紛紛,而那位被族人接走的李夫人也無幾人會再挂懷。

光陰如水流逝,轉瞬兩月已過。

新任城主年輕有為,行事穩重周全。衆人懸着的心終于稍稍放下,但未來如何仍需時間去觀察,但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也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了。

副城主宋大人押解囚犯赴京之後便再未歸來,聽說已經升任别處。雖說宋堯曾有殺江蘭弦師徒二人之念,但他确實是個會為百姓做實事的好官。

一個國家需要的正是這樣的官員,看了許多書見解愈發深刻的江蘭弦如是想。他已将這個國家的運作規則了解的差不多。至于剩下的,尚需于世事中慢慢體悟,非書本所能傳授。

另有一事與江蘭弦略有幹系。

半月前鄉試放榜,程家三兒子程南中了第六名亞魁,成了正經的舉人老爺。程家鑼鼓喧天,大擺筵席,向來不苟言笑的程阿公嘴角就沒下去過。

緊接着幾日後,程二姑娘就定了親,對方是是栖州城一商戶家的三公子。本朝對商人限制較少,商人子弟亦可入仕,不過審查較為嚴格。

程北告訴他,這位三公子的長兄在今年春闱高中進士,現已入翰林院,且得到一位高官賞識,前途無量。三公子本人無意科舉,随雙親操持家中生意。他家想為最小的兒子聘求一位家世清白、品性端方的女子為妻,不論門第。

先前程北曾攜妹妹去往栖州城書院探望二弟,恰與同去書院尋兄的三公子相遇,二人相視傾心,一來二往,此事便成了。

看着程北一臉憨笑,江蘭弦雖然不知他為何會與自己說這些,但還是道了一聲恭喜。

下聘那日動靜很大,聘禮清單之長,令淮蔭百姓望塵莫及,其中許多奇珍異寶是尋常人家畢生難見之物。程家衆人換下粗布麻衣,穿了一身上等綢緞,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身衣裳就跟換個人似的,富貴。

兩樁大喜事接踵而至,誰都知道,這程家是要發達了。樹大就會招風,日子過得好自然也會惹人紅眼。

就譬如現在。

今晨下山後,江蘭弦在城中遇見了林家大嬸和她兒媳,挎的籃子裡裝了從萬客來購得的吃食,遠遠便能聞見他家招牌菜八寶鴨的香味。

見她二人滿面喜色,想來是林秀才歸家了。江蘭弦心中念及明春堂陳舊的匾額,突然駐足停步,一道含惡意的目光向他投來,江蘭弦疑惑望去,那目光又隐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江蘭弦淡淡收回視線,略微朦胧的眼瞳令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從哪天起,他走在路上,常感有此類目光相随。從前是因為他不似凡人的精緻容顔,又來處成迷,眼神或是探究或是欣賞,而現在,隻有惡意與躲閃。

他将此事告訴了江大夫,江大夫聞言冷笑嗤罵:“皆是些目光短淺、欺軟怕硬之徒罷了。”

可巧隔壁掌櫃也在,聽後笑得前俯後仰:“平頭百姓,你要人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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