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任憑她如何不滿,山枭部落終歸是到了。
木站在熟悉的入口停滞了片刻,按下心中的躊躇,将雨的身體往上托了托,擡腳。
“噔!”一根竹箭射入他身前的草地。
木被吓退一步,竹箭的尾羽急晃不休,他身後的人群不明所以,也被吓得縮成一團。
這種樣式的竹箭木再熟悉不過了,他曾經日夜渴盼着擁有這樣的武器,甚至費力向獵去讨要,然而卻沒有結果。
現在,竹箭的主人就在附近看着他們。
“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一道在木聽來非常陌生的聲音從林中傳來。
他警惕地看過去,不一會,七八個體型高大身帶武器的人類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為首的那人年輕體壯,但面覆猙獰的疤痕,目光森冷,水就瞧了他一眼,趕緊縮着脖子往後躲。
木隐晦的打量着這群人,然後放低聲音道:“我叫木,與獵一樣,是山枭部落的遺民。”
他敢肯定眼前這個男人一定認識獵,他們中有人使用的武器和獵從神女那得到的一模一樣。
男人聽到他的話,眉頭一挑:“他們也是嗎?”
木轉頭看向瑟縮的人群,這些人被聖城吓破了膽,一看到衣着光鮮的“大人”們就害怕得要命,他搖搖頭:“這些人都是流浪者,他們想跟着我找到一片安身之地。”
男人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張臉,最後落到雨的身上:“我聽說你和一名同伴去了聖城,他就是那個同伴嗎?他怎麼了?”
意識到男人知道自己,木心頭一喜,但聽到後面的問題時,他面色就此僵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他尋找食物時被野獸襲擊了,救回來後就變成了這樣。”
男人沒有再問,而是從懷中取出一根短木棍放在嘴邊,霎那間,足以刺破耳膜的嘯聲響起。
木下意識松開攙着雨的手,捂住雙耳蹲下護住身體,身後的人群更是抖如篩糠。
什麼都沒有發生。
木閉着眼等待了一會,眼前的黑暗令他思緒紛雜,他暗恨自己不應該就這麼将自己和獵的關系說出去,男人聽了之後并沒有生出任何親近之感,可見他和獵的關系并不好,也對,按照獵的脾氣秉性,除了牙那樣的人,誰會想要跟他親近?自己真是一下子就昏了頭…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清楚該如何應對,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隼,你急着吹哨子有什麼事?”女人語氣中帶着埋怨,她發現了一頭鬣羊,正要出手,被一聲長哨全攪和了。
菟看清情況後,止住了腳步,她打量着最前頭的蹲下的人,試探道:“木?”
男人緩緩擡頭,露出一張憔悴瘦削的臉:“是我,菟,我回來了。”
然而這場認親并沒有進行太久,因為雨的身體已經連站立都難以支撐,木一松手,他便歪倒在地,像一具睜着眼的骷髅,無神的雙眼閉上後,就陷入了昏迷。
菟哪裡還有心思叙舊,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再與木說上第二句話,抱着雨拔腿而去。
木想跟上去,卻被隼一把拉住,男人的雙手像鷹的利爪一般死死鉗住他的上臂,一張英挺又可怕的臉側過來,鼻子在他的周圍嗅聞了兩下。
木渾身僵硬,汗毛豎起。
鉗住上臂的手握得更緊了,好像目的不是為了攔住他,而是要将手臂整根折斷。
“你的身上有人類屍體的腐臭味”男人道。
一道晴空霹靂在木的腦海中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