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漆黑一片,深陷于無邊的黑暗之中,王瑞一時之間困惑不已。當耳朵捕捉到潺潺流水聲時,他憶起了自己現在正身處何方。
掀開裹在身上的薄毯子,王瑞慢吞吞地坐了起來,透過石牆上巴掌大的的石砌小窗,露出的一小方天空與室内一般漆黑,昨天還能看見月亮的呢。
有點兒冷,王瑞把薄毯子裹在了肩上,他花了大半生參與改進的最新機型支持自體指令關閉感受模塊,但是他從沒這麼做過,因為那樣也太不人類了。
最新機型還能聯網,但顯然他現在正處在一個網絡都覆蓋不到的地方。
原本也是出于安全的考慮,才選擇了公共交通出行,可誰能想到,他們竟然能弄出一輛冒牌公交車。
一路上的監控也一定得到了妥善處理,自己的處境十分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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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關了兩天了,按照昨天的經驗,距離太陽升起陽光照進室内,還有好幾個小時,王瑞幹脆又裹着毯子躺了下來。
還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早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就給自己安裝點警用模塊多好,戀愛腦真是誤事!
好在處理器也還是最新疊代款,那麼從事件的開始梳理起——
自從警用型仿生人研制成功并少量投入使用之後,始于“耶利哥”的仿生人身份自願登記,也得到了政府與社會大衆的支持,随意報廢仿生人的行徑也間接得到遏制。
可最近有關仿生人失蹤的報案數量突然成直線上升,光是報案就27起,加上聯系排查已自願登記過身份的仿生人,又發現5起。
這些失蹤都集中在4個月以内,機型有新有舊,形态也囊括男女老少各式,有導入人類記憶型仿生人,還有定制型,也有量産的。
總之現在知曉的共通點隻有一個——都是仿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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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找到王瑞的研究所要求配合調查,仿生人系列失蹤案中,有9位失蹤者,是研究所的産出,也就是人類記憶導入型仿生人。
警方也作出提示,雖不能對外透露案情,但還是要提醒研究所相關的仿生人保護好自身安全,互相之間如有突然聯系不上的情況,一定要留心,及早上報。
也不知道錢天會不會把我也給上報了,雖然看起來上報一點兒用也沒有。
自從和錢天提了最近發生了系列受害者為仿生人失蹤案,要多加小心後,他們已經快2個月沒見面沒聯系了,說不定他的卷毛小狗兒到現在都還沒發現他的聯系不上。
畢竟修狗兒曾經忍住被植入芯片的執念,晾了他整整50個年頭,真想給錢天比一個大拇指,再贊他一句“忍者神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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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曾懷疑過失蹤案是X公司的自導自演,畢竟這是公司的一貫的作風,生産,報廢,手段強硬,毫不顧忌。
現在聯系到X公司的真實老闆已經是無望之事,但他聯系了老闆的代理人,一名姓時的人類,他用生命做誓,打包票稱系列失蹤案絕不是公司行為,他們也因為連續的失蹤案而焦頭爛額。
壟斷仿生人制造的X公司,老闆的幕前代理人是一個人類,而不是仿生人,這一現實一直以來被大衆所诟病。
不少流言蜚語皆暗指X公司為了萬一的緊急情況,方便控制,給所有出廠的仿生人都留有了程序後門,這一看似保險的行為,實際上危機重重。
如果防火牆稍有缺陷,仿生人就可能被病毒入侵,然後被操控,特别是近幾年的機型加了聯網功能,老機型還需要人為将病毒導入,那麼新機型……
不過自己沒有中病毒,王瑞大緻可以确定,他是遭綁架帶到這的,不是被病毒控制自己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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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藏在心底的那個不敢說出口的秘密,還有機會訴說麼?
明明知道錢天最在意那一部分的真相,明明早已經打好的腹稿,錢天沒問,就一直沒有說出口。
這就好像一朵表面靓麗的花朵,時時刻刻等待着被人挖掘暴露出自己最醜陋的根部,又分分秒秒想将自己最讨厭的根部掩藏。
怎麼會,變成這樣?
從同事那看見錢天的視頻開始計算,已經過了多少個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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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新聞了麼?那個組織的運動遊行?”說話的是王瑞的并肩同事陸承,聲音沙啞低沉,說起話來一字一頓,“挺打動人的,我看了都想支持他們。”
“……難道?”王瑞眯起眼睛,看向身旁的男人,猜測道,“又從尊夫人那得到了小道消息?和上次一樣?”
“嗯。”肯定之聲來得毫不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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