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願頭皮僵硬着,不知道該怎麼打圓場的時候,宋以珩站在她面前,終于開口,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遙遠,但他隻輕輕說了聲:“你剛剛說了句什麼?”
方時願一怔,随後大腦裡滾了一遍自己剛才說的話,臉頰頓時爆紅:“我沒……沒說……瞎說的。”
宋以珩突然笑了。
他落下眼,安靜看着她的耳朵和臉頰。
濃郁的夜色都遮不住上面的血色。
這些天煩悶在心頭的情緒終于一瀉而空。
他剛剛聽清楚了。
比任何時候都要聽的清楚。
“方時願。”他放低聲音,倏地朝她走近了一步,低低緩緩地說:“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念念不忘什麼來着……?”
他就像個初次吃糖的小孩一般,為了感受到那份甜意,貪心地還想再次品嘗。
他還想聽她再說一遍。
但此刻方時願已經瘋狂擺手,腦袋差點晃成撥浪鼓:“不不不……我剛剛真的瞎說的。”
她越說越羞燥,已經快待不下去了。而且明明是待在涼爽的夏夜裡,她周身卻熱的快要爆炸。
她好像變成了一座小火山,馬上就要噴火了。
看到她這副樣子的宋以珩忽然明白了。
她為什麼突然拉黑他,不敢靠近他,不敢和他說話,不是因為讨厭他,而是——
宋以珩彎唇,那雙眼安靜地看着眼前的方時願,将快要溢出來地笑意又重新壓了回去。
幾秒後,他索性順着她的意,點了點頭:“行,算你瞎說的。”
方時願一愣,随後正要松口氣,就聽到面前的男人伸出手,從兜裡掏出一張紙,然後牽起了她的手,托着她發涼的手背,用柔軟的紙巾一點點擦過她濕潤的手心,還有指節,不緊不慢地開口:“怎麼還出這麼多汗?”
仿佛在對待珍寶一樣,他低着眉眼,很是細心地将她手心裡的汗全都一點點擦去,指尖有意無意地掠過她的手心,像是撓癢癢一樣。
“是緊張了嗎?”
方時願猛地打了個激靈,磕磕絆絆地開口;“我……我也不知道。”
她感覺自己身上肯定起了很多雞皮疙瘩,很想把自己的手從宋以珩那裡抽出來,可她眨了眨眼,看着這麼一個大帥哥給自己服務,又慢慢看入了迷,心變得軟軟的。
差點把另一隻手伸出來讓他繼續擦了。
還好她醒悟地早,猛吸一口氣,把手“嗖”的一下抽了回來,丢下一句“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了。”說完後,頂着一頭熱意就跑回宿舍了。
路過宿舍門口,餘光瞥見那些在女生宿舍門前的情侶們,有的抱在一起纏纏綿綿的,有的拉拉手不肯分開的,方時願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剛才和宋以珩在宿舍背後的那一幕,臉頓時更熱了。
上了床,明明到了睡覺的點,但她在床上左翻右滾,卻怎麼也睡不着,到最後,幹脆一拉床簾,把腦袋探出來,看向底下的舍友,一臉的嚴肅。
“如果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怎麼辦?”
底下的舍友有的追劇,有的敷面膜,聽到這句話,都不以為意。
“喜歡個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但很快,她們反應過來什麼,把面膜往下一扒,電腦一關,都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看向方時願:“什麼,你喜歡上男人了?”
這下換方時願淡定了,撓了撓臉:“怎麼了?不可以嗎?”
“如實招來!”
幾個人立馬湊到了方時願的身邊,問她到底喜歡上了誰,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方時願在感情這方面是個又遲鈍又迷茫的菜鳥,有人給出謀劃策,也沒隐瞞,直接一五一十地全部和盤托出。
等全部說完後,就看到其中一個舍友摸着下巴思考道:“那你覺得,他對你有意思嗎?”
方時願跟着想了想,有些懷疑地擰了擰眉毛;“應該,或許,大概……”
每說兩個字,都會接收到來自舍友們的靈魂直視,方時願受不住,幹脆全招了,“哎喲”一聲往床上一趴,跟個鹌鹑似的,腦袋往被子裡一栽,屁股頂了起來,背對着衆人,悶悶說道:“我也不知道。”
“這還不簡單?你看看他對你,和對其他女生是不是一樣的不就好了?”
方時願順着舍友的話,仔細想了想,更加沮喪了:“我好像沒見過他和其他女生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