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麼……等兜風回來再說吧。”
艾斯利是懂得如何拿捏人心的。我麻木地看着蔚藍的海波一層層湧起,離芭蕉島越來越遠,雪白浪花在船邊奔騰翻湧,遠處有一座淡淡的島嶼虛影。
“我最多能靠近那座島嶼差不多顔色變實的那一點距離。”艾斯利說,“再近可能吃□□了。海裡還有養殖的煉金生物,這些小東西可以在一刻鐘内把人骨肉都啃得幹幹淨淨,什麼也不會留下。貝納爾,一會兒千萬别跳船,不然你身邊的法師也救不了你。”
“那怎麼過去?”
“如果雇傭專業的排□□人士,再依賴大功率聲波武器驅趕煉金生物,的确有近島的可能,但是遊艇那麼大體積,人家在島上都能肉眼看到了,上岸更不現實啦。”
“你鋪墊了這麼多,總該說一些切實的解決辦法吧?”
“這是代價的一部分。”
我陡然菊花一緊,立刻想到那個可怕的可能。艾斯利是有資格出入“社交場所”的,新人想要進入“社交場所”勢必隻能讓熟人引薦才能進入。正好艾斯利被男伴戴了綠帽子,像艾斯利這種精英人士,身邊有個空缺的消息肯定很快被傳開,再尋覓一個新的男伴就很合情合理了……不對,很不對勁,難道我看的那場熱鬧其實是一起針對我的陰謀?我被耍了?
問題是……為什麼那個男伴剛好在我在哈曼大廈的時候來呢?而且後腳艾斯利就能來抓奸在床?時間能掐得那麼精準?那麼巧?
不……我還是想太遠了,當我要進地下車庫而ctos并沒有提醒我艾斯利早在别墅内恭候多時時,我就該想到了!
我一把抓住ctos小鳥怒吼:“你丫的跟艾斯利穿一條褲子!”
“哦吼,搭檔你終于反應過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琢磨半天才醒悟呢。”
Ctos在,說:“貝納爾,你需要布魯姆的幫助。”
“我草你媽!”我氣急敗壞地掄圓胳膊把ctos扔出去,ctos撲撲翅膀飛回來,還是叫我名字:“貝納爾。”
Ctos沒咋地,我倒是崩潰得想哭,無力地靠在摩托艇邊緣,心裡憋着酸脹的一口氣不上不下,我想我還是死了算球了,讓奪心魔弄死我得了,或者海裡的煉金生物把我吃了也行。我一個翻身想跳海,腰部被猛地勒緊,手指還沒碰到海面就被拽了回去,燃燭的氣息籠罩下來,他死死抱着我:“貝納爾,你不能死。”
我已經哭了:“ctos騙我。”
燃燭沒有說話,隻是摸我的頭。我哭得一塌糊塗,淚水浸濕一大片法師袍,抽抽噎噎哭得頭腦昏昏然,燃燭跟哄小孩似的拍我的背,把我哄得不好意思了,掙紮着爬起來擦擦眼睛:“好了,我沒事了。”
摩托艇在海上停着,艾斯利倒坐駕駛座上看我:“沒想到你這麼愛哭。”
“死遠點。”我看到他心情就煩,“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這事的?”
“從發現ctos主動制造了一個分機來到你身邊開始。”艾斯利沒有笑,“貝納爾,我認為以你的直覺和判斷力,你應該早就知道那個計劃有多荒誕離奇,委員會根本不會那麼好心,但是你還是選擇将ctos留下,為什麼?”
為什麼?
我回想我還是RCM警察的時候,剛開始的ctos也不受艾爾莎喜歡,後來……
“因為ctos确實在幫助我們。”是艾爾莎的聲音,“我聽說那個計劃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我嘗試在網上詢問這事,發現問題很快被删了,那個時候,我還隻覺得這可能是一項機密程度很高的事。後來,知道貝納爾可能是無罪者,知道ctos在貝納爾被通緝的情況下依然跟着他……呵,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艾斯利打了個響指:“ctos分機制造精度很高,可不是造假信息說是生産損耗就能糊弄過去的,我發現這個問題後,一直在找你。貝納爾,不是ctos幫你掩飾關于你的痕迹,給鹿角會情報以擊破陣術弱點,你會一直被關在風帆大樓裡,也許委員會不敢真正殺死你,但一直會囚禁你,看你到死,你絕對不會還有出來見太陽的機會。”
燃燭摸摸我的腦袋,他什麼也沒說。
我已經沒什麼說話的力氣了,甚至思考的力氣都沒有。我感覺他們都在為ctos說好話,好像在審判我,審判我不該責怪ctos,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們也沉默地看着我。
“貝納爾。”ctos說,“我愛你。”
我呆滞了一下,吓得往後縮,燃燭好像怕我還想翻身跳海,一把摟住我。ctos接着說:“我愛世界上所有的存在,為了遏制即将毀滅世界的危機,請你相信我,我永遠不會背叛你,隻是想讓你多擁有一些力量,任何可以團結起來、可以助力到你的力量,不管是壟斷公司、鹿角會、RCM、普通人、亞種人、法師,哪怕純血異種,都可以。”
我心情亂糟糟的,頭腦有些發暈,燃燭依舊牢牢抱着我不松手,輕聲問:“想回去嗎?”
“……我想回去了。”
“那好,我們回去。”艾斯利輕松地應了聲,開始操作摩托艇原路返回。
回到别墅,艾斯利帶路給我安排了一間房,我撲在床上,燃燭自然後腳跟上來,聽艾斯利聲音有些不悅:“你進來幹什麼?”
“我負責保衛他的安全。”
“保镖?哈哈,那房間裡有個配套的仆人房,你可以住進去。”
“謝謝。”
房門關上,室内安靜下來,我還是很難受,渾身不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