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說得這麼惡心。”我痛苦地抱住頭,“那是矽基生命,跟碳基生物根本不搭噶好吧?”
艾斯利再歎了口氣:“好吧好吧,我們暫時不讨論這個問題。我想說,恨很容易,發自内心的愛很難表演。我都不要求你能表演出對我如何情深意重,至少要放下對我的成見,至少表現出……一種因為金錢所以竭力巴結奉承讨好我的樣子,不然别人很容易看出問題來,沒人會攜帶一個對自己心懷不滿的伴侶出入私密的重要場合。”
“你要我陪你去那種‘社交場合’?”
“不然呢?讓你那位可愛的貓耳搭檔去?讓你的保镖去?他們的亞種人特征那麼明顯,你還想讓他們活着嗎?”
隔壁燃燭悠悠然飄來一句:“要我扮演也不是不可以。”
艾斯利回他:“不要插嘴,你頭頂長的鹿角就決定你不行。”
艾斯利轉頭接着說:“如果你同意,明天就會給你定制禮服。我教你一些該注意的事、簡單的舞步、用餐禮儀,還有面對誰該說什麼樣的話。”
我知道這回是真沒得選,放棄反抗:“行,但是你要我裝出我巴結你的樣子,我演不來,我從沒巴結過什麼人。”
“當然,你以後也不需要巴結什麼人。所以,我對你最低的要求是,放下成見,和我像普通朋友一樣溫和友好地相處,ok?”
我想說不OK,又沒力氣說了,隻能有氣無力地冷笑。
“就當你同意了。”艾斯利拉起我的手親吻手背,親吻聲濕潤且響亮,“合作愉快。”
我抽回手以觸電的速度拼命甩動,艾斯利大踏步離開,我趕緊沖到盥洗室沖水,打香皂搓了一遍又一遍,看到台面上還有護手霜壓了一大泵擠在手背上,甜甜的香橙味還挺好聞。
護手霜擠多了在手上有點不吸收,我甩着手走進燃燭的房間:“這裡居然這麼大!”
“是的,和普通人的住房條件差不多。而且,你看那扇窗,開得很巧妙,剛好可以看到花園的一角,像一副畫一樣。”
我看向燃燭說的那扇窗,那扇不能開的窗經過特意設計,窗頭窗尾有镂空花邊,看着就像一枚精美的書簽。
“但是……你頭上有角,睡這樣的床不是很麻煩來着?”
“嗯……”燃燭摸摸自己頭上的角,無奈地笑:“确實。”
我走到床前,這張床的床頭是軟包式床頭,試着扳了下,不行,床頭床架一體,而且巨沉,搬都搬不動。我又去看我那張床,床頭是貝殼形的鐵藝欄,正适合改造。
把床挪出來,再掰床頭,又踢又踹,折騰出一身汗才把兩條鐵條強行掰開,估摸着寬度還是不夠,在房間四處找可以拿來當撬棍的東西,這間房裡沒翻出來,我就去隔壁房裡找。
正找着,不知從哪兒冒出來ctos的聲音:“一樓健身房的工具箱裡有液壓剪。”
我立刻站直轉頭尋找是哪發出的聲音:“ctos,你偷窺我?”
“您想尋找的東西是ctos基于您的動作分析與邏輯推論得來。”ctos說,“如果您不清楚健身房如何行動,ctos會為您指路。”
我吸了口氣:“你能出來一下嗎?”
“貝納爾,隻要你不像在海上那樣投擲我,我就可以出來。”
“我保證不丢你。”
Ctos小鳥從窗簾杆上探出頭,飛落在桌上,漆黑的眼珠看着我。
我拉來一張椅子坐下,吸了口氣,調整呼吸,該從哪裡說起好呢……我又卡了殼,還是說先去健身房把液壓剪拿到手撬了床頭再說?
“貝納爾,你認為我的行為是背叛嗎?”
“你騙我。”我隻能作出這樣的結論,更多的,我也想不出來,還是先把手頭事辦妥了再說吧,“給我導航吧。”
我下到一樓進健身房,剛好艾斯利在健身房跑步機上跑步,看到我摘下耳機:“喲,來跑步?”
我在箱子裡找出液壓剪:“我要改造一下你家的床頭。”
“哇哦,是給那位鹿首精準備睡覺的地方?”
“什麼鹿首精,人家叫燃燭。”
“我覺得沒什麼差别。”
我懶得搭理他,回房繼續改造床頭,把床頭剪出足夠大的空隙,拉燃燭到主卧:“我們換床睡,你睡這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