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亞瑟先生,你長住瑞瓦肖嗎?”
“呃,你想請我吃飯道歉嗎?不必了,我對早上的事沒什麼印象,法術是艾斯利他搞的,不關我事。”我想盡快把這個人打發走,本來想聽清兩老頭那邊的對話吃力得很,還得分心應付其他人,真煩。
“這樣啊……看來亞瑟先生心胸寬廣,倒顯得我斤斤計較了,那我就不多打擾,祝您玩得開心。”
耳邊終于恢複清淨。兩老頭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起身準備再玩下一局。我有點懊惱,都怪鈴木鶴林!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聽到要緊的時候來!
現在除了看他們揮杆什麼也做不了,我看到鈴木鶴林又走向剛打完一杆的艾斯利,向他打招呼,艾斯利也很客氣地回應他,不冷不熱。
我聽了會他們之間的對話,原來布魯姆公司下一年度的算力擴增計劃正在規劃地點。鈴木鶴林向艾斯利打招呼,無非是希望ctos新的數據中心和分布式服務器農場都選擇在西奧,當地會給予政策和稅收上的大力支持,為了跨洲信号保持穩定,早已為此鋪設了新的海底光纜,地塊也準備好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艾斯利回答:“鈴木先生,這種事并非我一人就能決定的,還要看董事會、技術部還有業務部的意見。”
“您說笑了,您是CTO,技術部最終意見的協調還是要您拍闆決定的。”
“我們部門傳統是少數服從多數。”艾斯利不緊不慢地說,“哪怕我也一樣。”
“我知道,那您最近有計劃來西奧旅遊嗎?”
“最近休息了差不多有半個月,也該幹幹活兒了。”艾斯利一上一下抛着球,“下個月再說吧。”
鈴木鶴林也十分識趣;“那好,歡迎您的大駕光臨。”
艾斯利沒應聲,擺好姿勢,緊盯球一下揮杆打出,白色的高爾夫球高高飛起,拉出長弧線落入遙遠的草地,球童開始向落點奔跑。
艾斯利不看結果,放下杆徑直走向我:“坐這不無聊嗎?”
“不無聊。”聽你們對話可有意思了。
“下午想吃點什麼?”
“随便。”
“總有愛吃的吧?”
“嗯……我要吃椒鹽味玫瑰火腿餡餅。”
“原來你愛吃這個?我叫人去做。”
“要多久啊?”
“看廚師那邊怎麼做,保證你能吃上新鮮的。”
“好。”
艾斯利灌了口礦泉水,又問我待會下午茶時間想喝什麼,我還是想點桑格利亞,艾斯利提議讓我嘗試别的口味,比如類似的果汁調制飲酒,他可以親手為我調。
“類似的?沒聽說過,你随意發揮吧。”
“那等這一局打完,我們就去調酒玩怎麼樣?”艾斯利笑眯眯的,轉頭向兩老頭打招呼:“二位想來小酌一杯嗎?”
兩老頭都很熱情地答應下來,本來我還擔心去喝酒會錯失老頭之間的談話,這下不擔心了。等他們打完高爾夫,優哉遊哉的邊走邊聊,我放慢腳步落後他們半步,思緒放空的東張西望,看風景,看天空飛過的海鳥,看左擁右抱的路人,回憶一下剛才那人有沒有在視頻或新聞裡見過。我認出來幾個大明星,認出來的人越多心越寒,熒幕上人模人樣的,又是做慈善又是愛護行業晚輩正義發言的,到這都不裝了。
我走神的時候,腰上突然多出一隻手,輕輕拉着我貼近,艾斯利笑着說;“走神走到哪裡去,越走越慢了。”
“唔。”我快步跟上,“還有多遠?”
“不遠了,馬上就到。”
調酒間本來有調酒師在坐診,艾斯利說想自己來調,調酒師立馬讓出位置。艾斯利整理出需要用的酒種和水果,現場削皮榨汁,邊做邊聊。至于我,雖然混不進精英的話題,調酒師也給了我一大塊極其透明的冰塊,一把調酒師專用冰鏟,讓我自己鏟着冰玩。我邊鏟邊聽他們聊天,還是那些關于亞種人的話題。
艾斯利說烏梅尼公司最近雇傭了一批新的亞種人法師,目前來看穩定性還不錯,司長聽着直搖頭:“就算企業給了這些人崗位,他們也不會安分的,肯定會謀取更大的權力。他們生來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還掌握着破壞性的力量,這群人就是藏在社會中的一枚炸彈,搞得世界到處烏煙瘴氣!”
金發老頭點頭:“我實在受夠了那群法師的高高在上,他們索求無度的态度實在讓人讨厭。”
艾斯利搖着雪克杯:“我聽說雷諾公司正在準備一種專門針對亞種人的瘟疫?”
“啊,我也是聽說,不清楚他們準備到什麼程度了。如果先知允許,相信計劃很快能鋪開。”
“早就該來一場大清洗了!再讓亞種人無法無天下去,整個世界都會被他們攪亂!”司長肉眼可見地臉皮漲紅起來,情緒激動地大聲嚷嚷。艾斯利将一杯調好的酒推到他手邊,微笑着:“那是遲早的事,不必因此激動。來喝口吧,專門為你調的荔枝風味的馬天尼,來嘗嘗。”
我算是看出來了,司長是立場堅定的清洗派,恨不得來場大屠殺最好,而金發老頭表面上點頭同意,實際态度頗為圓滑,不知道肚子裡裝着什麼壞水,至于艾斯利……他肚子裡也肯定是一窩壞水,都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