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機會的時候,我還去原來工作的高爾夫球場讨要工資,原來的主管貌似完全忘記了我是誰,客客氣氣滿面笑容地讓我過幾天再來看看,因為發單獨一人的工資需要領導簽字,而今天恰巧領導不在——我才不管什麼幾把領導!再過幾天我人都可能不在瑞瓦肖了,到時候想要回工資不得拖個猴年馬月。
我果斷掏出大記憶恢複術頂在他的腦門,效果異常卓著,他光速服軟叫财務部的人員趕緊給我結算了工資,一合計,才三千出頭,累死累活大半個月,讨要這點錢還得拿槍頂着,真要命。
不管怎麼說錢還是要到了,我揣着錢高興地哼歌兒,計劃着這點錢要怎麼花。自己辛苦掙的還是攢起來吧,攢到一個專門的賬戶裡——“貝納爾!小心!”
Ctos的提示來得太突然了,我還沒反應過來,摩托車呼的一聲飙過,隻是一瞬間,我裝錢的口袋沒了,被割破的羽絨服絨子飄飛起來像雪花。
我呆滞了半晌,感覺手指有些痛,擡起來一看,五指指腹被劃了深深一斜刀,鮮紅的血滲出來,我瞬間慌張起來,顧不上去追人,隻想着趕緊找藥店止血。
傷口血流如注,ctos指引我去最近的藥店,我走了多遠血就淌了多遠,一進藥店,醫護機器人已經帶着藥品和醫用繃帶迎接上來,三下五除二就把傷口裹了個嚴嚴實實。雖然仍然能看到血在繃帶下蔓延滲透,還在痛,不過至少場面的“血腥”程度降下來了。
我吸了口氣:“卧槽,居然現在還有飛車搶劫的!”
包紮好傷口,我現在終于有精力思考怎麼拿回我的錢的問題:“ctos,我的錢現在到哪了?”
“他們因為超速行駛,正在被警方追蹤中,已出動增援直升機持續追蹤。”
那就行了。從業以來我還沒見過幾個能逃脫直升機加ctos雙闆斧追蹤的,我現在要考慮的隻剩下人被抓了後到時候怎麼要回來錢的問題,從警局那要回贓款很麻煩,要驗證身份。要簽字,如果剛好這夥飛車黨被我的前同事們抓到,說不定他們還會認出我來。
“這幫人現在竄到哪個分局的轄區了?”
“57分局。”
57分局就好一些,我徑直前往57分局,期間進衛生所把傷口縫上了三針,再換上藥和繃帶,吊着手在分局門口蹲點,正好蹲到警局把飙車犯人押解回來。
報案,指認搶劫犯,簽字畫押又是寫保證書,終于把我那一卷半邊沾着我的血的鈔票要回來了,高興得我傷口都要笑裂開。笑完了,我開始考慮左手受傷對我開槍的影響來。
附魔铳械配上魔力蝕刻子彈的後坐力相當大,現在我一隻手廢了,即便威力半徑足夠将目标轟碎,我自己能不能扛住後坐力不骨折都是兩說。
“要不要裝個輔助的外骨骼?”
“貝納爾,我不建議這樣做,輔助外骨骼無法隐藏,容易成為主要識别目标,會給逃脫增加難度。”
我仔細一想覺得ctos說得有道理,本來手掌包紗布别人就可能看得出來,真要上外骨骼肯定更難脫更難跑。為了能順利完成任務,我決定先練習單手開槍。
追蹤、踩點、練習适應單手開槍的後坐力、提高準度。将标靶幻想成街上正在行走的人,擡臂,瞄準,砰!
最開始單手開槍,我的肩膀受了老罪了,痛得很,為了盡快恢複過來,我聽ctos的建議,上了幾次來自薩馬拉的獨特療法:紮針,出奇地不流血不疼,隻是有點酥麻感,紮完再練習開槍手感會好一些,更加娴熟,準頭更高。
練習時間久了,我偶爾會陷入思考:殺死一個CEO、讓艾斯利上位能否真的改變一些事?
“偶發性的刺殺活動确實能在短時期内對社會産生極大影響。”
“ctos,你的安慰一點也不好。我不想讓我的事業隻會短時期内産生影響,過幾個月就忘了還有什麼意義?”
“貝納爾,你的說法并不正确。現在,你可以找一塊石頭。”
?我不理解,但還是找了塊石頭,從建築工地上撿來的水泥廢料,然後我抱着這塊廢料走了一段路,來到城内河流的橋上,丢下去,濺起巨大的水花和漣漪。
我注視着河上的漣漪一圈圈震蕩出去,渾濁波浪扭曲的景象光怪陸離。微風的天氣,因此即便投下石塊産生的巨大漣漪在漸漸平息,風吹起的波瀾依舊一刻不停。
“ctos,你看。”
“漣漪的确已經平息,但河底多出了一塊石頭。”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不會所有人都會遺忘,你的事迹會被記錄下來,成為一塊沉底的石頭。學者常用永不回頭的河流去形容漫長的曆史,河流的水會因大氣循環再次回到原來的地方,而已有之事必将再次發生。總有一天,會有後來者涉入河流,去尋找那塊石頭。”
所以……是這樣的嗎!
“十環,滿分,恭喜你貝納爾。”
我回過神來,環視四周,一時間覺得有些陌生。原來這是射擊館,不是城市的河邊,那是之前發生的事。今天我練習單手開槍的時候忽然再度重溫了這段回憶,恍若昨日重現。
“ctos,我覺得我現在有點像西奧那種……那種很厲害的高手。”
Ctos用一個詞解決了我想要的形容:“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