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丁内斯的海岸邊還能望到德爾塔區的大廈呢。”我搖搖頭，想這些沒用。我打算去問問那些釣魚佬，他們經常來這釣魚的話，不可能對這附近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看着一排整整齊齊的釣魚佬，還有人正在往河裡大把大把地抛捏成小球狀的深紅色魚食，魚食密集地落在河面上濺起巨大的水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大發善心喂魚呢。

我湊近看釣魚佬的魚食箱子，看着裡面有玉米碎渣和其他粉末，味道比較腥，有股蚯蚓味。

“呃……這樣喂真的能釣上魚來？”

“這你就不懂了，要想釣得多，必須打重窩！我這餌都是精挑細選的，喂得夠多就能出窩！”

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再瞅一眼河面，可以看到水下深紅的餌料正在化開，看不到魚的影子。

這個人能搭話嗎？我有點不确定，萬一人家不想聊除釣魚外的任何事呢？如果非要搭話，是不是要先釣個魚融入一下氣氛比較合适？可是我沒有釣竿。

“貝納爾，你在找釣竿？”

“呃，是的。”

“請向左側看，有一條小路，沿着小路走到一家用舊蒙迪國旗糊窗戶的人家，那戶人家門口的箱子背後插着一根釣竿。”

Ctos說的是真的，裝滿破爛的箱子背後真的插着一根落滿灰塵的釣竿，ctos不是說這裡的攝像頭數量少、觀察視野有限嗎？

“部分可聯網攝像頭進入此區域，仍然會給我帶來相對清晰的數據，隻不過不一定能及時更新而已。”

“呵呵，我就知道。”

将釣竿擦了擦灰，熟悉了會釣竿的基本操作，在ctos的提示下用塑料繩綁了塊石頭當鉛墜，魚線還沒斷，釣鈎的鏽迹也不太明顯，看着銀色的魚鈎，我想起一個問題：“我沒有魚餌啊？”

“你在那位打窩的人身邊釣，不需要魚餌。”

“對哦！”我恍然，立刻提着杆去河邊釣了。别人釣竿支架、小馬紮、遮陽傘、釣桶、抄網各種工具一應俱全，我就一根釣竿，坐在打窩仙人旁邊，蹲着釣。也不知道能不能釣上來，盯着水面發了會呆，雙腳重心輪流替換，忽然，魚竿有了動靜。

有魚了？來不及多想，我一把提起釣竿，水花躍起，銀色的魚鱗閃閃發光，我沒想到自己的運氣能這麼好，樂呵的笑了。

我摘下魚嘴上的鈎，丢進打窩仙人的釣桶裡，打窩仙人瞅了我一眼，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我隻好說：“我沒帶釣桶，釣着玩的。”

不管我怎麼說，打窩仙人好像不太高興。釣了一會又開始打窩，一把把地打窩，等他打窩完畢坐下來沒一會，我又釣上來一條魚。

這次旁邊的釣魚佬給了我一隻釣桶，我客氣地說了句謝謝，然後把釣桶翻過來當凳子用，蹲得酸痛的腳終于能歇會兒了。釣上來的魚依舊是放進打窩仙人的釣桶，釣上來五條魚後，打窩仙人終于忍不住了：“哥們，你故意的吧？”

“沒有。”我眨了下眼，覺得此時就是最好的問話時機，“哥們，想問你個事，你經常來這釣魚吧？那你知不知道這裡——”我指了下身後的破房子，壓低聲音：“誰在賣思必得？”

打窩仙人看表情像是想把我扔到河裡打窩：“你他媽就為了這點子事啊？！”

“所以你知道？”

打窩仙人把他知道的一股腦說了出來，棚戶區有哪幾家在賣、分别叫什麼牌子、純度怎麼樣、規矩行話有哪些，原原本本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我，我連連點頭，誠心實意地感謝：“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對了，我再問你一句，你是條子嗎？”

“不是，我想買點好貨，就這樣。”我站起來，擺手再見。

照打窩仙人說的，我找到一戶賣家是亞種人的“店鋪”，進去就說想買點東西，賣家一看我是生面孔，說的話卻那麼内行，就有些懷疑，我幹脆地拿出一大筆錢：“我急需這個，好吧？别讓我太費功夫，你看，我什麼閑話都不問你，你有什麼可懷疑的？”

老闆看了我半天，目光定格在我腰間的ctos上：“你這麼大的人還帶着一個蜜蜂玩偶？”

“對啊，玩偶，玩偶怎麼了，你不覺得它挺可愛的嘛？”我舉起蜜蜂ctos晃晃，左右展示，“看！我女兒送給我的，超可愛的！你看這觸須還能動呢，可逼真了。”我說着轉了轉蜜蜂觸須。

老闆終是将信将疑地從櫃子底下拿出了“貨”，我付款，展示支付頁面，走人。

走出店鋪，我帶着“貨”遠離棚戶區，走了許久才看到一道橫跨兩岸的公路橋，橋邊有家咖啡店。我快步走進咖啡店，将ctos放在桌上：“你看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沒？”

“确實有。”ctos展示它所記錄的畫面，着重放大展示了老闆身後放滿雜物的櫃子，櫃子上擺着一些觀葉植物，其中一盆種着罂粟，我一眼認出來，罂粟盆是我搜查教主的魔法實驗室裡那種式樣，就這足以證明販賣鍊條的一環了。

接下來是追蹤老闆的行蹤，這對ctos來說幾乎不算什麼事，隻要想追蹤就沒追蹤不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