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實别有目的。”祁韶笑得更燦爛了,這一份燦爛倒不是作假。
或許這裡并不是一個合适聊天的地方,但能讓景緒川聽一些平時不可能聽的話,這本身就是有意義的。
“我也不介意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
“但你确定要我在這裡說?”
說到祁韶的目的,景緒川也難得來了興趣,他的眼眸稍稍擡起,落在了那招搖的笑容上。
但對方的暗示太過明顯,景緒川也早就察覺,這裡有人在偷聽,而且偷聽許久了。他之前的阻攔也正因為這隔牆的耳朵。
隻是景緒川覺得自己也沒說什麼關鍵的東西,被聽見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邊走邊說吧。”景緒川道。
祁韶并無意見,拉着景緒川往前走。
“我畢竟也是個哨兵,找個合适的向導幫我解決精神力的問題是遲早的事情。”
“既然塔給我選的人合适,那也沒有拒絕的必要吧。”
“更何況,他選的這個人是我喜歡的。”
景緒川一怔,即便知道某個人的嘴一向什麼話都能說出來,他的呼吸也有一瞬的停滞。
而眼眸對視處,祁韶依舊笑着,甚至還沖他眨了眨眼。
但景緒川隻是愣了片刻就反應過來。
祁韶早就知道有人在偷聽了。
這是迷惑别人的手段?
景緒川難得贊成祁韶的做法,畢竟有他這一句話,自己的計劃也能更順利的實施。
“喂,景緒川,你給我一點反應啊。”祁韶覺得自己真是抛媚眼給瞎子看,不滿全寫在了臉上。
“怎麼感覺你心不在焉的?”
他的眼神一下子未免起來,眯着眼,像是個絕佳的偵探,能在那波瀾不驚的外表下,看出一切端倪。
“我要有什麼反應?”景緒川問。
他并不打算制造出一本兩情相悅的劇本,那太假了。
“不是?我在這說了半天,你就在想自己的事情?”祁韶更生氣了,
“看着眼前的,你還要想着手裡的!很過分……”
可就在這時,話語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石頭碎裂的聲音。
餘光中,祁韶的身體向前傾倒,景緒川并未多想,下意識便用手環住了那人的腰,拯救了一個即将摔得狗吃屎的家夥。
腰有點細,雖然能摸到明顯的肌肉輪廓,但一個成年哨兵,瘦成這樣都可以去鑒定是不是營養不良了。
……當然,一般成年哨兵也不會平地摔跤。
“你原來沒走神啊。”祁韶直起身,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我還以為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呢。”
“還是說,你在想别的事情?”
景緒川沒有理會他。
“哎,如今我們也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對你的哨兵就是這麼冷淡嗎?”
“……”
景緒川停下腳步,“以前也沒有哨兵,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确實無法想象與你和平共處的樣子。”
這句話倒是實話。
“那你想象過和其他哨兵和平共處的模樣嗎?”祁韶輕哼一聲,似乎有些惱了。
“我和其他哨兵相處都挺和平的。”
“……”
景緒川說的是實話,他性格雖然冷淡,但和大部分同事都相處得不錯。
他對有禮貌的正常人并無意見。
可這話說出口,祁韶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來,那雙深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眼神就像是他腳邊的狼,像是看着自己的獵物,讓人很不舒服。
但景緒川不在意這些,他自動默認這人又犯病了。
而深藏在某處的窺探者卻是皺起了眉。
——好像祁韶對景緒川真有些感情。
不,同是哨兵,他能從那外洩的情緒中感覺到,這絕不是一點兒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