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司野很快做出了決斷,“有建築物做遮掩,異種之母的尾刺沒有辦法鎖定我們!”
還能活動的人頓時咬着牙三三兩兩攙扶着起身,還扛着尚有呼吸的重傷患者迅速朝樓下撤離。
先前被封鎖的鐵門宛照一腳就踹開了。
進化後的異種之母雖然體型龐大,但靈活程度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削弱。
它六條粗壯的後足沉穩有力,末端像貓科動物指爪那樣的圓錐形角質層能死死地抓住物體的表面。
運動的時候不見笨重,反而有一種機械的美感。
衆人大概下到二層樓的高度便停下了腳步。
雨還在無休無止地下着。
但除了雨聲,好像一切都變得無比的安靜。
沒有鳥叫,沒有蟲鳴。
隻有一個龐然大物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裡。
樓道内微弱的呼吸聲都止住了,扯動傷口的疼痛感也被他們死死地咬住在牙冠。
他們關閉了手電筒,隻留下司野點燃的一盞蠟燭火光在微微晃動。
燭光比不上燈光的明亮,卻能很好地排除黑暗。
光線又恰巧被樓道的牆體所遮掩,若是隻從外面看,那什麼也看不見。
異種之母探下身,将灰色的眼球怼在了窗玻璃上,過了許久,那顆眼球才慢慢地挪移開來。
下一秒,三條尾鞭就破開窗戶如長蛇一般遊弋進來,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而去。
宛照随手撿起地上遺留的半杯奶茶扔向走廊深處,幾乎是落地的瞬間,尖銳物戳穿塑料制品的細微響聲在空蕩的空間清晰地響起。
也許是察覺獵物就在附近,尾鞭尖端高高翹起,肉眼可見地活躍起來。
這時,有人拍了拍宛照的肩膀。
宛照看向身後,一張被沙石和鮮血糊了半張臉的人用還能看得清的左眼掃向司野、司飛舟和項秋,然後無聲地擡起手。
揮了揮。
——走。
他似乎想站起身,但司野目光微沉,死死地按住了他。
而尾鞭在另一頭搜尋無果過後又朝着這邊靠近,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人的神情也開始愈發變得焦急起來。
“我墊後。”他無聲地說道。
宛照将食指虛虛豎起放在唇邊,另一隻手從身上摸出匕首。
“你要幹嘛?”司野抓住她的衣袖。
宛照看了眼匕首,看了眼尾鞭,又看了眼司野。
——看不出來嗎?
她朝異種之母偏了下腦袋。
我去吸引注意。
又将食指中指倒立着豎起來,做出一個小人走路的動作。
你們先撤。
留着影響她發揮。
比劃完,宛照就直接跨過衆人悄然向前方靠近。
等到那尾鞭探尋到跟前,宛照直接給它來了一個手起刀落。
異種之母發出吃痛的嘶吼,裂開的嘴從腹腔深處發出高昂尖銳的嗓音,連帶着周圍的玻璃窗也随之開始同頻震顫。
斷裂的尾鞭瞬間被原路抽回,剩下的兩根一前一後帶着破空之音激射而來。
宛照側臉伸手捏住其中一根,又高擡腿重重落下踩中一根。
異種之母的嘶吼再次響起,聲音愈加恐怖刺耳,但是不多時,宛照就感覺到對方同她拉扯的力道突然松弛。
兩根明明看似完好的尾鞭此刻卻軟綿綿地躺在了地闆上。
異種之母斷尾!
耳畔響起第三次嘶吼,宛照短暫地捂了下耳朵,探頭朝着窗外看去。
暫時沒有血肉充實的異種之母隻能依靠消耗自身來完成超速再生,隻見它身形稍許幹癟,取而代之的是三條完整的尾鞭再次破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