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深視線落在溫叙白身上。
柔軟的栗色發絲,淺色眸瞳,氣質幹淨溫和。
此時此刻頭上還戴着小狗發箍,真的像隻熱情小狗,對誰都飽含善意。
紀淮深垂眸。
會聽我的話?
他看着那塊糖。
視線範圍内出現一隻手,拿走了那塊糖,柔軟的指腹輕輕劃過紀淮深的掌心。
溫叙白撕開包裝,二話不說把糖含進嘴裡。
卷毛露出笑容。
卷毛勾住溫叙白的肩:“走,那邊有個好玩的地方,我帶你去看看。”
溫叙白:“這夜店都來多少次了,還有我沒見過的?”
卷毛哼笑:“當然,紀總也一起吧。”
卷毛帶他們來到客房部。
溫叙白:“……這有什麼好玩的。”
卷毛:“你當然不會覺得好玩,但是……紀總會很喜歡,對吧?”
卷毛朝紀淮深眨眼睛。
紀淮深靠在牆上,脖頸微彎,沒應。
溫叙白一臉疑惑:“你們說什麼呢。”
話落,溫叙白狠狠蹙眉。
密密麻麻的癢意從脖頸開始,一直到蔓延到全身。
——糟糕。
又是皮膚饑渴症。
溫叙白閉了閉眼,深呼吸,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卷毛敏銳察覺到溫叙白神色的變化,笑着問:“糖好吃嗎?什麼味的。”
溫叙白砸吧砸吧嘴:“奶糖诶,好吃。”
卷毛:“…………”
卷毛神色欲裂:“奶糖?!”
溫叙白一愣:“額……怎麼了,不是奶糖?”
卷毛“操”了一聲,轉身想走,但唯一出口需要經過紀淮深身邊,卷毛走到紀淮深那裡的一刻,忽然一條腿攔在他面前。
紀淮深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塊糖果,放在手心,遞給卷毛,淡淡道:“這塊不是奶糖,吃?”
卷毛:“……”
這塊才是他給紀淮深的。
紀淮深盯着卷毛:“來都來了,這裡隻有我們三個。”
“……”
“不想吃?”
“……紀總,”卷毛幹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也想要的,不是嗎?”
“我問你,想不想吃。”紀淮深說。
“……”
卷毛盯着紀淮深的雙眼,腳底發軟。
紀淮深,名副其實的瘋子,因為紀淮深的父親也是個瘋子,紀淮深的父親做的那些事,不管是現在還是之前,都屬于“重案”。
卷毛給紀淮深糖的那一刻,從未想過會發生現在的情況。
他敢斷定,紀淮深肯定會給溫叙白吃。
龍生龍鳳生鳳,而紀淮深,随他父親。
很少有人知道紀淮深父親的事,卷毛就是其中之一。
但……怎麼會?
這種人不是應該用盡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紀淮深怎麼會把矛頭對準他?紀淮深會不會弄死他?
卷毛聲音發顫:“不想……我不想吃。”
溫叙白不明所以,走到紀淮深身邊:“怎麼了紀總。”
紀淮深語氣不變:“請你的朋友吃糖。”
紀淮深的視線輕飄飄,卻如同地獄裡索命的陰鬼,濕冷濕冷的,卷毛眼睛一閉:“我吃,我吃。”
說完,拿走那塊糖,撕開包裝放進嘴裡。
卷毛臉色灰白:“我可以走了嗎?”
紀淮深:“嗯。”
卷毛立馬去開了個房間,把自己鎖進去。
溫叙白無暇顧及卷毛和紀淮深之間發生了什麼,他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
視線模糊一瞬,又變得清晰。
溫叙白呼吸停滞。
——季舒陽?
眼前那個,在客房門外玩手機的男子,是季舒陽嗎?
溫叙白揉揉眼睛。
真的是季舒陽!
太好了。
溫叙白難受的幾乎要站不穩,他扶着牆,想走到季舒陽的身邊,讓對方抱一抱自己。
“等久了吧?”少年推開房門,身上裹着浴巾,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溫叙白愣住。
季舒陽微微蹙眉:“你怎麼穿成這樣。”
少年:“不喜歡?”
少年上前,摟住季舒陽的脖子,踮腳去親季舒陽的嘴:“昨天還說喜歡我呢,今天怎麼了,哥哥。”
季舒陽偏頭躲過:“不是說了,别親我。”
少年笑起來。
笑聲輕盈,卻像刀子一樣戳進溫叙白的心髒。
溫叙白靠在牆上,吐出一口氣,氣息顫抖。
手被輕輕握住。
溫叙白看向紀淮深,眼睛裡滿是迷茫。
“想分手嗎?”紀淮深語氣裡有一絲試探,“皮膚饑渴症,我幫你,我……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