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想得實在是太過簡單,三日之後,段紅绫在房内無聊之時,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了邢貴急促的腳步聲。
“這是出了什麼事,你跑得這麼急?”
邢貴扶着門道:“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吳家銀樓出了事,裡頭的銀飾都被偷光了。”
“這麼嚴重?那确實是大案子了,想必銀樓損失不小,辛蘿姐是否已經過去了?”
“不止如此啊大人,”邢貴喘了一大口氣,才接着道,“辛蘿姐和莫大人都過去了,在現場發現了嫌犯。”
“這麼好啊,看來這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段紅绫心頭美滋滋,誰想到邢貴又道:“可是——他們抓的是虎子!”
“什麼!”
段紅绫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快步和邢貴走出官署,“你快跟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說不清楚,您還是快些過去吧。”
等她到了南門東街附近,不用仔細辨認便從銀樓前的人堆裡找出了辛蘿,她的身旁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正坐在地上哭鬧。她趕緊跑過去,見莫士元用力把虎子的手掰開,試圖搶奪虎子手中的銀鍊。
她趕緊蹲下抱住虎子,“莫大人,你這是在幹什麼!”
莫士元朝她拱手道:“大人,今日巳時吳家銀樓來縣衙報案,說是全部銀飾都被盜走了,恰好我在縣衙交接之前案件的案卷,故而也跟着來了。”
“我和辛蘿在吳家銀樓周圍轉了一圈,在附近的巷子裡找到了虎子,當時她正坐在地上,手裡拿了一條銀鍊,經過吳家銀樓老闆的确認,這條銀鍊就是銀樓的東西。”
“我隻是想把銀鍊從她的手中拿回來,誰知這位姑娘的力氣如此之大。”
他一邊說話,一邊搓着自己的手背,手背上全是虎子的指甲劃出來的傷口。段紅绫看向辛蘿,見她點了點頭,便知莫士元沒有說謊,便安慰了虎子一番。
虎子好不容易止住哭聲,段紅绫才輕聲問:“虎丫頭,這鍊子是在哪裡撿的?”
衆人的目光都齊聚虎子的身上,然而她不肯再開口說話,隻是一味地哭。段紅绫無奈将虎子交給辛蘿照看,自己去找吳家銀樓的老闆了解情況。
吳家銀樓在永清縣已經開了五十幾年,如今已傳到第三代,現任的掌櫃名叫吳香淑,今年三十有五,十幾年前納了一個贅婿姓範,兩人生了一個女兒。
吳香淑含着淚對段紅绫道: “大人,前頭擺出來的銀飾若是尋不回來也就算了,可後頭倉庫裡有一批銀飾是我專門給慶王府打造的,慶王府在我們銀樓下了訂,若是一個月後交不出銀飾,恐怕我們全家都要沒命了!”
段紅绫安慰道:“吳娘子莫要擔憂,我一定會把你的銀飾都找回來。昨日閉店前最後一個離開的是何人?”
吳香淑的贅婿範統吸着鼻子應聲:“大人,昨日是我守的店,我們銀樓一向都是酉時三刻便閉店,收拾完後大約是酉時末離開。”
“昨夜離開之前,我是鎖了門的,今日巳時過來開門,卻發現門口的銅鎖被砸壞了,大門虛掩着。我跑進去一看,裡面的東西全都沒了。”
段紅绫看了看門口的銅鎖,發現确實如她所說,銅鎖上全是痕迹,中間被劈開了。
她又去看了銀樓内的情況,銀樓共有兩層,第一層便是平日接待客人的店面,放了一些比較精美的銀飾,二樓是用來儲物的庫房。銀樓内都被翻了個遍,除了銀飾之外,一層存放銀兩的錢櫃也被掏空了。
“吳老闆,你可有算過這些銀飾和财物加起來有多少銀子?”
吳香淑帶着哭腔回道:“大約有兩千兩。”
兩千兩可不是個小數目,段紅绫心下一沉,她還不知永清縣何時出了這樣一個厲害的大盜,一晚上便将銀樓所有東西偷個精光。
她又問:“這些失物用一個半人高的大麻袋能運完嗎?”
吳香淑搖搖頭,“恐怕要兩個麻袋才行。”
段紅绫從銀樓内走出,想着叫縣衙的捕頭過來說話,莫士元卻走上來道:“大人,我發現的那個嫌犯要如何處置,是否先将其收監?”
“莫大人,虎子絕對不會偷東西的,估計是她在哪裡撿到了那條銀鍊子,銀鍊子又特别好看,所以就拿在手上玩,把她放了吧。”
“大人,這姑娘是目前失竊案的唯一嫌犯,怎能直接把她放了?”
“哦?難不成莫大人想要将其收監,然後再對其進行審訊?”
莫士元點頭:“自是如此。”
“那你可要失望了,虎子什麼話都不會告訴你的,因為她從小患有腦疾,平日裡連話都說不清楚,更不可能去偷東西。”
“大人處處維護這位姑娘,莫非大人與這位姑娘有什麼關系?”
段紅绫冷冷道:“你猜得不錯,虎子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