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紅绫隻得點頭道:“确有此事,我可以替莫大人作證。”
莫士元歎了口氣:“隻不過那封信,這些時日都沒有回音,若是那信早一些到,便不會發生今日的事了。”
舒蘭大哥盯着莫士元道:“事已至此,無論你怎麼辯解也無濟于事!”
“此事确實因我而起,我亦知曉今時今日,二位定是對我恨之入骨,“莫士元長歎一聲,看向段紅绫,“大人,我想讓邢大哥跟着周二狗回家,見舒蘭一面,不知這樣是否可行?”
段紅绫應下,“我會多派一些人手負責押送,此事由我來安排即可。”
周二狗和舒蘭大哥都呆在當場,“大人,此話可當真?”
“自然是真的,”段紅绫朝二人笑了笑,“隻是這樣子畢竟不合法度,故而我隻能讓二狗在家裡待上一炷香的時間,不可久留。”
“多謝大人!”周二狗和舒蘭大哥對着她連連磕頭,她連忙将兩人扶起來,“其他的話就不用說了,還是先讓二狗回去看看舒蘭吧。”
舒蘭大哥連連說了三聲好,滿臉都是欣喜,站在周二狗的監房前,等段紅绫開門将人放出來。周二狗雖也十分高興,可眼底仍有憂色,“段大人,我雖不知大哥具體做了什麼,可是聽你們說的話,看來大哥他一定是做了很過分的事。“
“隻是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舒蘭,要是大哥也被關進來了,舒蘭就沒有人照顧了,還請大人對大哥網開一面,要是大哥要受什麼責罰,就由我一人承擔吧。”
說罷,便又要跪下,段紅绫趕緊道:“此事等你從家裡回來再說吧,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舒蘭的身子。”
周二狗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和舒蘭大哥一起出了監牢,直奔家中。
莫士元守在武德司的門前,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轉着輪椅去找段紅绫。他拿了一個錢袋出來,“大人,這裡有二十兩,還請大人替卑職轉交給他們吧。”
“你何必給我,你自己拿給他們就行。”
莫士元抿唇道:“想來他們并不想見到卑職,大人就幫卑職拿給他們吧。”
“還有,舒蘭大哥此舉也是為了他的妹妹,卑職不會再去追究,大人對他小懲大誡即可。”
半個時辰後,邢貴帶着周二狗和舒蘭大哥回來了,周二狗眼眶發紅,一看就是方才哭過了。二人看見段紅绫,便又要下跪,她趕緊扶起二人:“舒蘭如何了?”
周二狗答道:“舒蘭見到我之後精神不錯,還說要快點把身子養好,等我流放那日去城門送我。”
段紅绫甚是欣慰,對舒蘭大哥道:“既然二人見面了,那往後你就不要再來武德司鬧事了。”
舒蘭大哥紛紛點頭,臉色凝重,不知自己接下來是否也要和二狗一樣,被關在監牢裡。沒想到段紅绫道:“你的所作所為實在過分,念在你事出有因,這三個月便留在家中,待舒蘭好了,再去西山礦場服一年的勞役吧。”
見舒蘭大哥對自己頻頻道謝,她忍不住道:“莫大人方才在我面前替你求情了,并諒解了你的所作所為,他還找我,讓我把這二十兩銀子交給你們。”
“其實他這個人,心地也沒有那麼壞。”
這話剛一說出口,她就想收回來了,懷疑今日自己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怎麼開始給莫士元說好話了。
舒蘭大哥聽後微微一愣,接過那二十兩,段紅绫也不再多說些什麼,送他出了監牢大門。二人剛走出去,便撞到了莫士元,舒蘭大哥遲疑片刻,才上前對道:“莫大人,多謝你的銀兩,我們家雖沒有很富裕,但看病的錢還是不缺的,這二十兩,大人還是收回去吧。”
說罷,便把錢袋還給了莫士元,離開了武德司。莫士元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一句話也沒有說,落寞地回了房間。
過了幾日,段紅绫從邢貴那裡聽聞,舒蘭自從那日見過周二狗後,身子日漸好轉,如今已經能起身了。隻是莫士元便沒有那麼好過了,他身上的傷雖好了,可人卻比往日沉默了許多,臉色也一日比一日蠟黃。
邢貴悄悄道:“莫大人這兩天一直沒出來,我給他送吃的,他都沒有動過。”
“啊?”段紅绫一驚,便端着吃食去找他。一打開門,就看見他低着頭在寫信。
莫士元聽見響動,才擡眼:“哦,段大人來了。”
他眉宇之間,盡是郁色,段紅绫走到他的面前:“你怎麼這樣了?是不是上回落下病根了,要不要我請個郎中回來,給你看看?”
莫士元搖搖頭,放下筆,“這幾日,我一直都在想舒蘭大哥的事。”
“啊?”段紅绫端着碗,啧了一聲,“你先吃口飯吧,聽邢大哥說你這幾日都沒吃什麼東西,你可别餓死在房間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