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甘霖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趕緊蹲下撿散落在地上的櫻桃，“抱歉，我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工作房子有着落把好運氣都用完了，所以特别的倒黴，要不是你，我早把牙都磕掉了。”

“無妨。”飛廉動了動手指，地上散落的櫻桃就到了他的保鮮盒裡，也就裝滿一多半。

甘霖笑笑，“大人你扔個淨化咒，立馬就能吃了。”

飛廉“嗯”了一聲，“走吧。”

甘霖點點頭，跟着他走出院門，“等任務結束我直接把孰湖叫到家裡來吃，他吃完了我再讓他用法術給我變出來。”

飛廉收起保鮮盒，看了他一眼，“孰湖沒有那個本事。”

于是甘霖開始認真思考他認識的人裡誰能讓他的果樹一直結滿果子，最後視線還是落在了飛廉身上，但直覺告訴他飛廉這會兒有點生氣，他最好不要在這種時候提起這個話題。

走出電梯門，兩人又來到了熟悉的地方，忘川還是那麼熱鬧。

“大人，我們現在去幹什麼？”

“跟上。”

兩人上了奈何橋，穿過忘川，來到人來人往的街上，甘霖從來沒來過這種一個凡人都沒有的商業街，感覺特别像古迹景點附近的仿古商業街，還有很多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兜帽，把整張臉都隐藏在黑暗裡，席地而坐擺攤子的商販。

那些東西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既有杯盤酒盞這樣的器具，也有各種植物或是礦石一類的自然物。

忽然他看到有一個人面前的黑布上放着和禍鬥送他的靈石幾乎一樣的寶石，立馬跑過去，指着那個紅色寶石問，“這個，你收嗎？”

那人隐藏在黑處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收。”

甘霖趕緊從自己的斜挎包裡掏出用紙包着的十幾塊靈石，“你看這些能收多少錢？”

那人看了一眼，“兩萬。”

“兩萬？”甘霖有些意外，“這可是禍鬥大人的靈力結晶。”

“三萬。”那人幹脆利落地擡了點價，“除了我這兒，别處可沒有這樣的價了。”

甘霖對幽都的行情完全不懂，以為現在就是這個市場價，“那好吧。”三萬對他來說也是一筆巨款了，一想這是别人送的東西換來的，他還真有些心虛。

“先别賣。”一直默默站在甘霖伸手沒有說話的飛廉道，“價太低了。”

那人一下急了，“我說你不知道行情就不要亂說，現在不比幾年前，都是這個價了。”

“如今靈氣稀薄衰退，靈石隻會越來越貴，絕不會落價。”

甘霖一想，也對啊，物以稀為貴，怎麼可能掉價，他立馬重新包緊紙包站起身，“算了，我不賣了。”

“四萬！真的不能再多了！”那人看甘霖要走，立馬開始加價，“五萬，哎，最多六萬！”他有些急不可耐地伸手想要抓住甘霖，結果腳下一絆，抱着甘霖的腿就把人撲倒在了地上。

“喂！”甘霖叫了一聲，想把人推開。

結果那人估計是死活不想放棄能夠買到禍鬥靈石的機會，竟然拽着他的衣擺開始往上爬，“價格好商量，十萬！我出十萬！你……啊！！”

甘霖還沒反應過來呢，那人慘叫一聲，被掀飛出去，重重地砸在了身後商鋪的牆上，然後又被淩空揪起，在一陣旋風中瘋狂旋轉，身上被割出了一道道見骨的傷痕，連風都帶上了血色。

他連忙倒退了幾步，擡頭看向飛廉，“大人……”

飛廉表情陰冷，眼神冷酷，看着那人就像是看着一具已經沒有生命的屍體。

“夠了，大人。”甘霖起身，見飛廉沒有反應，他有些遲疑地伸手握住了飛廉冰冷的手掌，“夠了，他不是故意的，隻是摔了一下，我常摔的。”

飛廉的手顫動了一下，轉頭看向甘霖，黑衣商販也墜落掉地，身下慢慢滲出鮮血。

他擡起自己的手，甘霖還握着他的手，掌心擦傷的血迹已經沾在了他的手掌上。

甘霖這才發現自己受傷了，立刻松手，“抱歉，弄髒了你的手。”

飛廉搖頭。

“怎麼回事？不要鬧事，都散開散開，什麼人，膽敢在幽都撒丫！”幾個巡邏的冥差技開圍觀的人群進來，呵斥的厲聲在看到飛廉時戛然而止，“風神、風神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這人強買強賣，騷擾客人，讓承泣好好整頓。”飛廉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甘霖趕緊跟上去，擡手一看，才發現傷口不知何時已經愈合，就連血迹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