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在于此,貝拉,”湯姆皺起眉,不情願地讨論他始終瞧不明白,無力到厭惡的話題,“沒人能界定。而我更不擅長這領域,并不奢望教出精通于此的學生。”
“我推崇你用利益來直觀衡量,卻得承認這偏差到了離譜的程度。我當然知道春張有種種不足、缺點,甚至觀念相左,除了沖突,不會帶來任何利益。我反感有人借此管控束縛我,但假使我真需要一位伴侶,她不該在其中。”
“可沒法解釋,偏偏是她讓我希望擁有伴侶,甚至不惜犧牲獨身的自由。”
與貝拉以己推人的猜想不同,湯姆自負到了無需,甚至厭惡他人認可的地步,這讓他感到低人一等。
他隻需要聰明忠誠的,能夠迅速理解計劃的執行者,而非評價者,這也是他争取霍格沃茨教職的原因,教師是天生的思想傳播者,在學生觀念尚未形成的年紀,最有利培養忠心的信徒。
但這顯然不利于感情,湯姆避而不談。
“我以為這是人體的天性,為了繁衍而産生的激素——麻瓜的理論,況且我從不願違背意願,自讨苦吃去感受那些痛苦和煎熬,所以我選擇去追求春張。”
湯姆本以為短則兩三個月,長則三四年,這樣一種虛無镖渺,毫無根基的感情就會随風消散,他擺脫感情的顧忌,嘗試那些被阻攔的設想。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湯姆說,他甯願歸結于惰性,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就這麼過了十多年。”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或許就在下個十年,或許就在明天,”湯姆不掩飾迫切想要逃離這段關系的渴望,他合上了書,輕飄飄拒絕了貝拉的愛意,“但你得明白,假設我終于逃離,必然是不願再陷入這樣一種苦惱的,不受控制的感情中去。”
就像湯姆不願貝拉越過界限,并非出于對愛情的忠貞,而是對貝拉自作主張、侵占領地的不悅。
“您就是因為我年紀小,”在貝拉看來,這完全是自相矛盾的,言語間迫切想要逃離,行動卻依賴,“可我總會長大成年,富有魅力,而她卻老了。”
“那我豈不是更加年邁?”湯姆站起了身,用玩笑結束了這敏感的話題,“恐怕那時你就會厭棄我。”
“并不會!”
貝拉沖着導師背影證明她的愛意并不膚淺,
“我愛您淵博的知識、驚人的才華和無可比拟的力量,這是無法被衰老所改變的。”
聽到這,走出一會的湯姆停下了腳步,他在斑斑樹影下回頭,五官深邃完美,眉骨在眼窩投下陰影,像想起什麼有趣的事一樣笑起來,
“那麼希望你能喜歡我的新風格,春從前總不許我嘗試,可在我看來沒有比這更優美的了。”
“對了,”春張的讓步,顯然讓湯姆心情大好,他好心提醒,“你不該這樣看低春,時間有時要比死亡恐怖,沒人能抗衡因果——明天你會有個驚喜。”
“您在說什麼?”貝拉隐隐感到不安,她本能想要獲取更多信息。
湯姆沒有再回頭。
潛在水塘下,伏在草叢間,纏繞在樹幹上的蛇類聚集在湯姆身後,滑過他的蹤迹,接受命令尋找被貝拉變作黑蛇的文件。
貝拉很快就明白了湯姆的意思。
當她再一次睜眼,興奮地迎接在霍格沃茨的新學期時——
“貝拉、安多米達快下來,再清點一遍你們的書籍、坩埚、銀刀和星圖,别忘了那些常用的魔藥,蠶豆和甘菊根之類的。這是開學前最後一天,要是錯過,可就要等一星期後寄貓頭鷹了——”
是春張的聲音,她又一遍地重演昨天的對話。
“我呢?”是納西莎。
“你?”春張準一把親上了納西莎的臉頰,她總對西茜的嬰兒肥虎視眈眈,“你還有一年才上學呢!”
“這是在做什麼?”
貝拉再也無法忍受,披散着頭發,光着腳沖出房間,
“你是瘋了嗎?今天就要開學,你得送我去九又四分之三車站,而不是重複叫我們清點行李,以及,放開西茜!”
貝拉本以為人們都會站在她這一邊,去譴責精神失常的春張,卻不料遭受驚訝目光的卻是她。
“你是瘋了嗎?”揉着眼從隔壁房間走出,安多米達反射性和姐姐嗆聲,“今天是8月31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