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樓下再次想起熟悉的呼喚聲,貝拉翻身将被子拉過頭頂,不願面對。
一開始,貝拉差點以為自己莫名覺醒了先知的能力,她滿腹狐疑地又一次重複生活,在夜深時閉眼,期待迎來新的一天。
但沒有改變,她再一次聽到了熟悉的對話。
貝拉瘋過、鬧過,企圖讓身旁人的意識到他們一直在過重複的一天,可沒人相信她,哪怕是無所不知的湯姆,他對異常毫無察覺。
于是她隻好自救,企圖打破重複命運,貝拉嘗試跑出莊園,尋找他人的幫助,可每一次越過湖澤莊園的大鐵門,她又會回到原地,站在空蕩蕩的城堡中間。
貝拉嘗試寄去貓頭鷹,但總是石沉大海;希望用死亡破局,但魔杖抵住太陽穴,魔咒都未發出,貝拉就再次回到清晨,躺在床上;等到百無聊賴,貝拉嘗試在幻象中做一些因為顧慮後果,而從未實現的出格行為,她嘗試親吻湯姆、将憎恨的春張推下樓梯、撕毀泰德與安多米達的信件,但隻有一個結果,行為尚未實施,就被迫中斷,回到開始。
瘋狂過後,理智開始回歸,貝拉長歎一口氣,睜眼面對現實。
在不發瘋時,貝拉聰明極了,她模仿學習湯姆那樣,抽絲剝繭地梳理事件,将個人抽離出來,分析這起目的性極強的突發事件。
毫無疑問,作為唯一保有意識的人,這是針對她的陷阱;其次,這必然不是整個世界的時空循環,它隻覆蓋了湖澤莊園,或者說,它隻能循環貝拉昨天所經曆的一切,并對一切行為進行管束;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幕後主使必然精通時間魔法,才能維持這樣龐大的循環往複。
真兇呼之欲出,看不慣她,妄想管束教訓她,精通時間魔法,力量卻并不強大——春張!
貝拉想起湯姆林間的提醒,
‘你不該這樣看低春。’
一切有迹可循,貝拉握着刀叉的手因為憤怒而顫抖,她仇視着和安多米達笑着聊天的春張,恨不能将才掌握的鑽心剜骨丢在她身上!
但之前屢次失敗的傷害,讓貝拉明白這除了多循環一次毫無作用,甚至無法解氣,找出離開的方法才是關鍵。
她開始留心一切與記憶中不同的,被幕後兇手故意留下,企圖借着教育名号,打壓欺淩的線索。
貝拉注意到了大廳摔碎的蝴蝶罩子,它本該在一個月前就被春張修複,而不是一地的玻璃渣子。
貝拉挑了挑眉,為找到春張心胸狹窄的證據而得意。
瞧吧,說得那樣大方,實際上不也為一個不值錢的裝飾品耿耿于懷?
“恢複如初!”
一個初級的修複咒,白光閃過,碎片從地上沿着墜落軌迹複原拼接,光潔透亮的鐘形罩出現在展示架上,其下卧着一隻死去的蝴蝶。
但貝拉還是伴随着呼喊再次醒來。
貝拉有些煩躁,但尚在可控的範圍,她明白那是一種偷懶的彌補,那件展示品的精髓在于時間循環,也是她被困的本質。
于是她不得不進入春張的書房,翻看那些華而不實的時間魔法。
這花了三四次循環,即使從未接觸過,貝拉還是掌握了這靈巧唬人的把戲。
眼看着展翅欲飛的蝴蝶刹那間失去動力,渾身皺縮複原為灰撲撲的蟲繭,貝拉松了一口氣,以為自己終于要逃離這惱人的教訓。
所以當貝拉醒來,發現一切并未改變時,她才會那樣失控,沒人能承受接二連三的失望。
貝拉跑下樓,揪住了春張的衣領,将她拉下腰來直視雙眼,聲嘶力竭,
“到底要怎樣?要捉弄我到什麼時候?我已經把你那破蟲子修複好了,你怎麼還不依不撓?”
“還有安多米達和納西莎。”
眼前人突破固有軌道,出聲對話驚得貝拉松開了手,踉跄着後退,警惕拉開距離。
“你需要修複的不止是那一件裝飾,還有你對妹妹們的傷害,”春張直起身,眼睛恢複了神采,她平靜地與貝拉對話,“利用親情強加意志在她們身上,左右行為,這和你的父母沒什麼兩樣,你得為此道歉。”
貝拉迅速調整狀态,她從不自省,将一切責任推在他人身上,惡意揣測春張的出發點,
“你總是這樣,滿口正義道德讨伐别人,将我斥責地越卑賤無恥,會讓你獲得道德資本,顯得更加善良仁慈嗎?不,你總有露餡的時刻,就像現在——”
貝拉睥睨斜視對面的年長者,環繞審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