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甯揚用“驚魂未定”形容這趟“遭遇”,在市中心的洋房湯館連比帶劃地沖徐照霖一比一還原場景。
隻不過隐去了男主角的名字,全程用“男的”二字代替。
祝姚還沒到,兩人賭了一百塊錢看她是遲到半小時還是一小時。等待的時間也沒閑着,服務生上了兩杯飲品,徐照霖十分優雅地端起雞尾酒杯,放到嘴邊秀氣地嘬了一口。
顯然沒在認真聽。
杜甯揚看到這厮還能氣定神閑地喝酒,頓時怒目,“草尼……馬。”
“别急,親愛的,你要來一口麼?”開口就能把人氣死。
算了,杜甯揚繼續眉飛色舞,“剛我講到哪兒了?”
“你講到他非要你對他負責,”徐照霖品了一口酒,執意把酒杯往杜甯揚嘴邊推,“嘗嘗,味道真不錯。”
“戒了,”杜甯揚手一揮,“對,那我肯定不能答應,總不能睡一個就對一個負責,是吧?”
“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當不當問,”徐照霖忍着笑,“那貨是不是很醜?中年發福的祝賀你都能忍,這貨怎麼能讓你嫌棄至死。”
“醜,”杜甯揚想也沒想地就抹黑他人,反正聞序本人也聽不到,“和祝賀差不多醜。”
沉默了會兒,杜甯揚糾正道:“誰說我能忍祝賀了。”
“那就别再想了,就當開年水逆,逆過了就好了,”徐照霖又恢複了大小姐的優雅從容模樣。
“我很好奇,你在家也這樣麼,”杜甯揚喝了口橙汁,仿佛回到了自己還不是毒婦的時代,但依舊毒舌,“你不用裝成直男?”
“我遲早出櫃,你少操心我,”徐照霖翻了個大白眼,“離異女人管好你自己。”
杜甯揚伸出手,惡狠狠,“信不信我撓死你?”
“甯甯舅媽!甯甯舅媽!”
一陣稚嫩的奶音飄到杜甯揚耳朵裡,祝姚帶着小桃兒已經出現在門口,外頭飄雪,祝姚正收傘,小桃兒穿着過年買的小襖子,像個圓滾滾的地精似地奔過來。
徐照霖小小地崩潰,“死祝姚,沒節操,姐妹局又帶小孩過來,我遲早捏死她。”
“等下讓她買單,點最貴的菜,”杜甯揚也揉了揉太陽穴,打起精神來,蹲下身沖小桃兒張開雙臂,“桃桃來啦,我們家桃桃今天怎麼這麼漂亮呀?”
礙于小桃兒已經能聽懂話并偶爾傳話,三人隻能興緻缺缺地說些不鹹不淡的素話,偶爾講一些少兒不宜的話題時,會用蹩腳的英文表達。
杜甯揚愛噴那種甜絲絲的香水,甜得徐照霖都捂着鼻子喊膩。但小孩子最喜歡甜味,小桃兒整頓飯都趴在她的懷裡蹭,要人一口一口地喂。
直到吃飽了,玩累了,終于睡着。
杜甯揚終于恢複了本色,沖自己的前小姑子攤開手掌,壓低聲音道:“幫你帶了一晚上孩子,給錢,過年期間三倍工資,抹個零頭,一千。”
“你打劫是不是?”祝姚頓時花容失色,“不是我要帶她出來的啊,我本來和我媽說好了晚上把桃桃丢過去,結果祝賀在家裡發癫,我沒辦法才能帶她出來的。”
“他發什麼癫?”徐照霖立馬湊了過來,“展開說說。”
“你問下這位,他發什麼癫,”祝姚把徐照霖的腦袋往杜甯揚的方向掰,“始作俑者在此,問吧。”
“關我啥事兒?我難道還能跟前夫有心電感應嗎?”杜甯揚無語,“我現在是全世界和他最沒關系的人了哈。”
“她昨晚在酒吧和一個超級大帥哥激吻,還當衆挑釁祝賀,說自己脫單了讓他努力,”祝姚嘴角抽抽,“這是蝴蝶效應,害我晚上要帶娃、請客、買單。”
“打住,他問的是發什麼癫,意思是他怎麼發的癫,不是他為什麼發癫,你再轉移話題我跟你絕交!”
徐照霖顯然已經不在關注“祝賀怎麼發的癫”,繞過杜甯揚,問道:“這不對啊……杜甯揚說那男的很醜……和祝賀差不多醜。超級大帥哥是什麼情況?”
小桃兒不知道啥時候醒了過來,咪咪嘟嘟地問:“媽媽,什麼是激吻?”
三人一下子如臨大敵,手忙腳亂起來,趕快軟聲細氣地轉移話題:“桃桃醒了啊,桃桃吃塊蛋糕吧,上面的草莓特意留給你吃哒。”
“對對對,吃蛋糕吧寶貝兒。”
“吃完回去睡覺覺咯。”
打仗似地一頓飯終于吃完了,小桃兒賴在杜甯揚的懷裡不走,祝姚自知理虧,揮手示意服務生買單。
“兩千七百八,”祝姚拿到賬單,看到這串過長的數字,眼珠子都要掉到桌上,“這完全是打劫。”
服務生站在旁邊略顯尴尬,祝姚歎了口氣,從包裡拿出一個厚得都關不上的紅包,開始數錢。
知道徐照霖和杜甯揚觊觎這沓子錢,祝姚假笑一秒又立刻收回,“看什麼看,這是小桃兒的紅包,生孩子好吧,都去生。”
徐照霖得意地笑,“生不了,你生我們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