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檢查之後發現星流的另一支金屬棒短了,木棒則不适合星流當前狀态使用。
讨論一番、又讓星流拿着藤堂的球棒試了試(打擊仍然拉垮),最後還是向堅持的星流妥協、讓他用這支球棒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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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休息區之前,坐在長椅上的藤堂葵和千早瞬平投來灼熱得無法忽視的目光,兩道視線釘在星出星流的後背上,霎時激起令人發毛的威脅感,根本無法忽視!
山田把同樣口吐白沫的要圭攙回來,正好對上星出星流緊繃的表情,不免關心一句:“星出同學,你還好嗎?”
星出星流沒有回答,嘴裡念咒似的:“我會打擊我會打擊我會打擊……”
藤堂瞅他:“對球棒許願有用嗎?”
千早哂笑:“我們的一棒在自我催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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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出星流本來想去九棒的,但當時商量打序,開頭的一棒人選遲遲沒定下來。
因為千早、藤堂、星出分别對應可以擔當一棒的三種打者:技巧派、力量派和實在沒辦法派。
課間跑到隔壁教室來找星流玩遊戲的要圭突然插入提問:“等等、什麼叫‘實在沒辦法’?”
“這個嘛……”
經過練習測試,要圭好歹可以憑借正常的揮棒姿勢把球送到外野,特定情況下甚至能打出漂亮的長打;可星出仍舊沒有悟道,現在揮棒不僅姿勢奇怪,效率也低,讓他在中心打線怕是連跑者都送不到下個壘包,更别說回本壘了。
但和帝德比賽不光要練打擊,短短幾天要顧及的内容很多,比如比賽流程、選球、配合傳接、滑壘、跑壘指揮等等。來不及為解決某個問題刨根究底。
囫囵吞棗式地補習完了,還要培養寥寥無幾的團隊默契,小手指的部員們(除了三年級的狗屎學長)都已經盡可能抓緊時間練習了,成果隻有交給練習賽定奪。
千早給出了令人信服的理由:“星出可以先去一棒多看幾球說不定就會打了……他選球好,在投手沒有進入狀态的時候可以靠選球四壞上壘——不用好這點太浪費了。”
藤堂也認可這種說法,鄭重地點點頭。
跟過來的山田恍然大悟,他想起來選球練習時星出星流一騎絕塵的判球能力,心底安定幾分,但藤堂同學和千早同學這邊的條件也很好——每個人擔任一棒的理由都很充分。
要圭一敲手心,發揮自己提議天才的作用:“大家來猜拳吧!”
兩秒後。
千早一臉黑線地凝視着自己的手掌,不相信自己第一輪就被藤堂和星出聯合送出局了。
不對吧、猜拳明明很考驗心理素質和技巧的,他怎麼會輕易輸給兩個直覺笨蛋……?!
這兩個直覺笨蛋越猜越快,在某一瞬間星出星流露出笑容,下一刻,他用攤開的手掌輕輕拍拍藤堂拳頭捏緊的手背,輕松地說:“我赢了~”
不,赢了這個也沒有什麼好高興的吧,星出同學你不是離九棒越來越遠了嗎!
失去了心心念念的一棒位置,二棒和三棒對藤堂來說沒有半點吸引力,他顔色灰白地趴在桌子上,連跟耍寶的要圭友愛互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千早倒是調整心情,好脾氣地拍了下藤堂的肩膀:“那就勞煩藤堂同學去三棒了。”
金發少年條件反射般用上不良語氣:“為啥啊?”
千早瞬平敷衍地沖他微笑,随後低頭在草稿紙上快速畫了幾筆,似乎在預測打線表現。
“我和星出都很會跑,上壘後得麻煩藤堂同學送回來。”千早說了些軟話。
其實他二棒三棒也都行,但藤堂在前面會卡位置,那樣他就不能随心所欲盜壘了,相比起來還是星出要好一點……就是得提前溝通戰術。
後續在小手指棒球部的群聊裡商量了打序,最終棒順為:星出、千早、藤堂、清峰、要、山田、佐藤、鈴木和來補位的三年級學長随機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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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y Ball!”
裁判高聲喊道,拉開一局下半的序幕。
帝德的投手自星出星流走上來時臉色就沒好看過,而在星流做完活動動作,站上打擊區後更甚。
這也不能怪他……
投手高木打了個冷顫,他對星出星流印象深刻。
國中三年級從福岡棒球留學過來,自信滿滿地加入東京本地少棒隊後,他們隊就不巧和大京約上了比賽,他被拉上去當先發。
——接着被打爆了。
那個時候,星出星流也是一棒。
遙遠的出局數,迅速消耗的體力,被完全禁掉的直球,讓人緊張到抓狂又殺不掉的盜壘……種種對投手來說相當糟糕的體驗構成了高木對星出的全部印象。
雖然高木并不是那場比賽裡唯一被打爆的投手,但怎麼說呢,現在星出往打擊區一站,熟悉的無力感又回來了——
冷靜的表情,仿佛洞悉内心的眼神,沉着的預備姿勢。
本壘闆處熟悉得成為噩夢的漆黑球棒飛速異化,仿佛打者正架着一柄收割性命的鐮刀。
恐怖、恐怖……絕對不可以在他面前輕率投球!
會被打出去、會被打爆、會徹底敗北!
放輕松、高木,你可是福岡的狂犬,以自身的實力跻身帝德的強大右投……投手不斷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屏蔽掉過往敗北陰影掀起的喧嚣。他惡狠狠地瞪着打者,頗有幾分虛張聲勢的味道。
異常緊繃的狀态引得捕手特意看他好幾眼。捕手另一手握拳,捶捶手套的球窩,努力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别被打者影響了,趕緊看我手套!
而高木此時内心做出決斷。
已經來到帝德了,他絕對不會再像當初那樣孱弱!星出星流是他必須跨越的高山,如果就在這裡退縮,他就不會獲得成長!
那麼……
投手高木确認捕手的暗号,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