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還是不能呢,侍從們聚起來開了個會,試圖分析聖意,會議結果是,夫人做什麼都該支持,堅定支持。
時間快快的走,生命變得乏善可陳,大地升起硝煙,星辰不停閃爍,有許多人背井離鄉,踩過無數條路,腳步一頓就上了戰場;有許多家族延續驟止,是一棵樹的倒塌;有沉默多年的土地終于迎接了生命的誕生,是一株苗的發芽;有多少人剪去了長發,剝除了腺體,挺直了脊背,擡起了頭;有旱地落雨,有水澤退去,有草長莺飛,有花開遍野,沒有知識就去學習,沒有體能就去鍛煉,沒有體驗就去經曆,沒有風雨就走出溫室,享受大自然的洗禮,接受自由而殘忍的命運。
“你好,我來報道。”
簡單襯衫長褲的女子放下手提箱,對守衛笑了笑,長發被束起,規規矩矩的紮在腦後,樸實而毫無新意。
守衛核查過信息,順勢提交了實時報告,開門放行,啪的立正敬禮,“歡迎您的加入。”
“逾白——”
和守衛聲音同時響起的是一聲呼喚,一抹身影從深處跑出,一路奔跑,直到用力的擁抱。
守衛瞪大眼,我靠頂頂級的大領導!
逾白笑到眼眶酸澀,“我畢業了,我來了。”
柳星橫說:“逾白真棒!”
“來吧,我們過去,如今的工作很忙哦。”
“沒問題。”逾白早已習慣忙碌的生活。
但閑話時間還是有的,柳星橫邊走邊順口八卦,“生活怎樣?”
“很好。”
“感情怎樣?”
“分手了。”
“啊?”
終于輪到她啊了,逾白坦蕩釋懷,“我給不了安定,在愛情之前,我有更大的夢想。”
“哇哦,我們逾白變得好堅定啊,真棒,一起加油吧。”
“叩叩叩。”
有人敲門,秦朝露打開一看,喲,是個年輕靓麗的美人。
美人很有禮貌,漾出一抹甜笑,“你好,我找江部長。”
終于等到踹江竹靜出去的機會了,秦朝露請人進來,讓楚晞去叫江竹靜起床,順便給她收拾行李。
今天就扔。
江竹靜剛結束通宵,人累的要命,眼睛都睜不開的往沙發上躺,“什麼事?”
是哪個工作方面?
她甚至都沒睜開看一眼。
楚晞站在房門邊猶猶豫豫,真收拾行李啊?
秦朝露瞪她,這閨女不能要了,把你一起扔出去。
死道友不死貧道,楚晞想還是江姨你走吧,她還是要靠着親媽的。
靓麗美人取出文件,雙手遞上,“師姐,這是院長他們托我交給你的。”
江竹靜驟然睜眼,直身坐起,正顔厲色,“你是誰?”
“樓心月,”樓心月不在意她的冷眼,淺淺一笑,“來自星辰藥劑院,但是除名者。”
楚晞還在悲悲戚戚的打包行李,“這件媽媽買的,給不給呢?”
“這也是媽媽買的,這也是,都花的媽媽的錢。”
秦朝露:“……我也沒有教你摳門啊,行了别收了,出來吧。”
诶不收了?
楚晞連忙關緊衣櫃門,太好了,财産還是放家裡好。
三瓜兩棗也是财産。
樓心月簡要概括了自己的生平,“因違反藥劑院鐵律,遭到除名,行業封殺,走投無路之下,流亡到阿拉亞。”
這是字面上的真相,聰明成江竹靜這樣子,自然聽得懂其内的彎彎繞繞,如果真是藥劑院除名,那是背叛者,院長絕不會把東西交于她。
江竹靜終于被秦朝露養出了一點溫情,就像楚晞被養出了人性,“走了這麼遠的路,辛苦了。”
“師妹。”
樓心月嘴角弧度不變,灼燙的眼淚滾落地面,“不辛苦。”
怎麼會不辛苦。
樓心月為了維護藥劑院,得罪帝國權貴,老院長們不能看着最優秀的弟子夭折,最快速度除名,行業封殺,但權貴不肯放過她,她被想方設法,用盡努力的送出了帝國,一路逃亡到阿拉亞。
樓心月将文件給她,并帶來了老院長的話,“院長問,現在你快樂嗎?”
我們都希望你快樂。
我們都知道你的過去有問題,我們都知道你癡迷名利,我們都知道你花心浪蕩,我們都知道你一定很苦。
所以無論怎樣,我們都希望你快樂。
江竹靜,不管你是誰,有怎樣的過去,會走出什麼樣的未來,星辰藥劑院和我們都在愛你。
江竹靜伸手捂住臉,決堤的淚水從指縫溢出,愛讓人血肉生長。
愛讓人枯骨逢春。
這就是秦朝露的秘訣,她養人都用愛。
“嗯,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