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兩人身邊,把剛買的胡餅遞給兩人:“好吃,嘗嘗。”
張妙一手拿過就咬了一口,笑道:“我小叔父對我很好的。”
平君不再計較,也拿過胡餅,她伸頭朝彭祖身後看了看,問:“雲青呢?”
“說是京兆府有事,往西直街那邊去了。”
原本雲青是反對平君在外頭做這些事的。迫于京兆尹的意思,雖然他最終同意并且和自己的父母說清楚了,但兩人心裡的隔閡終究是留下了,平君想,趁着這個集會把結親這件事同雲青說清楚才好,免得兩家的誤會隔閡越來越深,雲青現在仕途正好,自己也沒必要繼續耽誤他。
“我去那邊等他。”平君起身也朝西直街的方向走。
彭祖不知因果,還以為她特意想去尋自己的未婚夫婿,并未在意。
可平君去了西直街,卻并未發現官府人員的身影,這裡已經是集市的邊緣,臨近夜禁,街道也開始冷清起來。
她想着還是往回走,回到集市裡比較穩妥。
但她卻望見了離她約有十丈遠的歐侯雲青。
他好像是剛上了一座高台,帶着身邊一位姑娘在看着集市的方向。
那位姑娘氣質不凡,更加讓人矚目的是她的穿着打扮,就算相隔十丈,依然能讓人察覺她從發飾到服飾,無不是精良貴氣的制作。
平君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有詫異也有欣慰,她定了定神,往歐侯雲青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
“雲青。”她來到高台之下,喊了他的名字。
歐侯雲青一驚,臉色變得有些尴尬,問:“平君,你怎麼來了?”
平君盈盈笑着,她打量了雲青身旁的姑娘一眼,見她一雙杏眼圓潤可愛,唇紅齒白,貴氣逼人,由衷地感到高興:“這位姑娘是?”
雲青一時愣住,霍成君倒自己接話:“你就是許平君?”
“姑娘認識我?”
霍成君傲氣一笑,走下高台:“當然,荊桃酒出自你手,現在長安城誰人不知。”
霍成君也打量着平君,見她柳眉善目,眼如秋水,巧笑生輝,舉手投足之間雖有些局促,倒也不顯得小氣,在掖庭那種地方長大,已是頗為難得了。
尤其對比歐侯雲青這厮的扭捏與惺惺作态,平君有她罕見的小吏淑媛的乖巧,讓她覺得身心舒悅。
見平君仍面露疑色,霍成君剛想報個家門,街頭卻突然沖出了幾個蒙面壯漢朝他們而來,那架勢是早有預謀,目标明确。
歐侯雲青最先反應過來情況不妙,拉上霍成君就喊:“快跑!”
平君不明所以,隻得跟上兩人。
才跑出去不遠,霍成君就掙脫了歐侯雲青,杏眼微怒,眉頭蹙起:“跑什麼?!”
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哪裡做過這種驚慌失措的事,被人追着跑,還與男子拉扯不清?
平君跟着二人停下來,喘氣問道:“怎麼回事?”
身後追着他們的蒙面壯漢也很快到了現場。
這裡是集市邊緣,一頭已經夜禁,寂靜無人,另一頭有零星的行人來回走着,他們大約注意到這條街的不太平,唯恐牽扯到自己,都是避之不及。
其中一個壯漢道:“霍小姐,勞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霍成君聽對方叫得是自己的名号,冷哼一聲:“知道我是誰還敢如此放肆?”
“我們也是聽命辦事,别為難我們。”
“我若不走呢,你們還敢硬綁我不成,回頭抄家滅族,是爾等承受得起的?”霍成君并不害怕,昂首挺胸回複。
歐侯雲青知道是這大小姐沒見過這種場面,不知道世道險惡,這些人亡命之徒,大不了魚死網破而已,何必跟他們硬碰硬?現在失了逃走的先機,憑他一個人是擋不住這些武夫的,就連如何保全自己都不好說了。
他就這樣扔下霍成君自己溜之大吉?恐怕對方這夥人不會為難自己,但萬一霍成君脫險,他這一輩子也就算完了。那難道幫着霍成君抵抗這幾個惡霸?可這樣他或許死殘更早一些。
那幾個壯漢眼看着圍了上來,霍成君一把抓住歐侯雲青顫抖不已的雙手,小聲命令道:“保護我。”
歐侯雲青心中無奈,早知如此,跟着他跑不就好了,何需現在一定要他來做這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