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聞意剛剛在夢中經曆兩場兇險,正愁無人訴說:“師尊,我做噩夢了,特别可怕。”
【吓都吓死了!】
【做夢被喪屍追,簡直是最可怕的噩夢,也不知道沈淮夜聽了會不會不耐煩。】
“夢到什麼了,說說吧。”沈淮夜瞥他一眼。
季聞意眼睛一亮,沒想到沈淮夜真願意聽他說,現下瞧着沈淮夜那張冷臉也沒那麼可怕了,倒豆子一般将夢裡的經過講了一遍。
末了,他有些擔憂:“夢裡面,芳語被人神秘人唆使,一定是在邪神廟裡做了什麼,隻是後來沒有看到了。那神秘人還說,會結束一切。”
沈淮夜眼裡閃過一絲驚異,慢慢将事情結果講給季聞意聽:“那人便是始作俑者,邪神廟裡供奉的是一具血煞。那隻血煞在深山裡靠吸食墳内新屍和獵戶為生,經年累月,照着神佛模樣給自己捏了個人形,下山來到陳家村。陳家村村長一夥人貪圖享樂,供奉邪神獲得金銀财寶。血煞喜陰,要求供奉村裡未出嫁的女兒。村長一次酒後說漏嘴,被芳語得知真相,為了結束這一切,她自願成為供奉,卻在被血煞吸食之際,用法器殺死血煞,可惜自己已經被咬傷,成了新的煞。”
季聞意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也就是說,芳語還活在世上?”
沈淮夜點點頭:“面目全非,雖能行走,終究不是人。”
季聞意有些唏噓。
一切事情皆因貪念而起,卻要無辜的人以命終結。
季聞意又問:“師尊有抓到那個幕後主使嗎?”
沈淮夜搖搖頭:“還沒有頭緒。”
“不過……”沈淮夜眉心微冷,“他還會再出現。”
季聞意不說話了,隻是陳家村這一樁,就死了這麼多人,若是再出現,還不知道要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正怔忡間,一個白玉瓷瓶從衣服前襟骨碌碌滾落,季聞意一愣,看清楚那瓷瓶模樣後頭皮發麻,渾身血液倒流,瞬間跳下床躲在沈淮夜背後,死死抓着他的衣袖。
“啊啊啊啊啊啊不是夢!”
“!!!這個瓶子!我在芳語給觀音供奉的供品裡見過!”
“當時還以為是供奉給觀音的酒,這東西怎麼跟着我來了?!”
他明明親眼所見,芳語将這瓷瓶放在觀音像前供奉,怎麼會在他衣服裡!
沈淮夜被抓得渾身一僵,深深吸了一口氣,念在季聞意剛受了驚吓不與他計較,彎腰撿起瓷瓶,打開一瞧。
“是什麼?”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湊到眼前,“看不見。”
沈淮夜有些無語,明明害怕,湊得倒是緊。他将瓷瓶裡的東西倒在手心,兩顆黑乎乎的藥丸。
季聞意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根手指捏起一粒藥丸:“黑泥丸子?這是什麼意思?”
藥丸躺在沈淮夜手裡,微微泛着光澤,沈淮夜面無表情說道:“應當是給陳阿吉解煞毒的藥丸,明天讓她服下,便可痊愈。”
季聞意将藥丸對着光看了看,黑乎乎,平平無奇。他有些不解:“還能活命的隻有陳阿吉一人,為什麼有兩顆藥丸?”
沈淮夜頓了頓,将兩顆藥丸裝回瓷瓶,盯着季聞意看了片刻,神情古怪地笑了一聲:“可能她也像陳阿吉一樣,喜歡你呢。”
季聞意徹底愣住了。
【?】
【這是什麼意思?】
【我有什麼好喜歡的?不對啊……】季聞意難得琢磨,【就算都喜歡我,師尊你這是什麼語氣?】
沈淮夜冷笑一聲:“受寵若驚?”
季聞意目光幽幽:“承蒙擡愛,受之有愧。”
他忍不住想:【被鬼喜歡有什麼好呢,師尊又不喜歡。】
沈淮夜一怔,沒想到季聞意有此一問。
【平日裡沒一個笑臉。】
季聞意腦海裡浮現沈淮夜對他笑成一朵花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算了算了,笑起來更可怕。】
沈淮夜臉色一黑,眼刀似仞,忽然眼皮一斂,嘴唇浮現一抹輕笑。
這一笑,恍若冰雪消融,春花盛開。
季聞意一呆。
“門規抄十遍。”
【!】
【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