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宴甯!”任峰搖氣得要死:“你是不是變态啊?吃這個跟吃人又有什麼區别?”
危宴甯這才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整整齊齊碼着幾顆蜜棗,“騙你的。這明顯用糖漬過,你嘗不出來?從時蕪那兒拿的,你還要嗎?”
“要。”任峰搖松了一口氣,随即又憤怒起來,“你是不是看我靈力不濟沒死成,想親自弄死我啊?”
“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 危宴甯伸手繼續幫他順背,“還以為你喜歡呢。”
“你這種變态才喜歡!”
“是是是,我變态。”
任峰搖在危宴甯手上拿起,蜜棗含在口中,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要是我以後吃不下蜜棗,我就拿你的頭用糖漬,吃糖漬豬頭肉。”
危宴甯鄙視他的品味,“聽着就不好吃。”
任峰搖忽然想起什麼,叼着蜜棗問:“荊越呢?”
“地牢。我把他關起來了。”
任峰搖早該想到的,本來他們之間的信任就搖搖欲墜,自己一昏迷,他們二人怕是把能談的都談崩了。
“他有透露外層結界的事嗎?”
“死都不肯開口。”
“聽十五十六說,”任峰搖沉吟道:“一天燒三次?”
“嗯……如果他身上有果子,就請你吃果幹。”
“變态……”任峰搖叮囑道:“别真把人弄死了。結界已經恢複了嗎?”
“你問得太多了。”危宴甯見他吃完蜜棗,扶着他的肩,将他按下躺着,“喝完藥就好好歇着,不用擔心其他”
任峰搖不語,隻是靜靜看着他。
危宴甯知道不回答他,他肯定不會安心休息,隻好道:“結界已經恢複。”
“那麼說,我還要重新把結界打開一遍。”
“結界的事我會想辦法。”
“我隻是靈力不濟,沒你想的那麼……”任峰搖想坐起來,卻被危宴甯緊緊按住肩膀。
“你知不知道,”危宴甯盯着他的眼睛,“我……全孤霧峰的人都在擔心你?”
“我知道。”
任峰搖的手輕輕覆在危宴甯按着自己肩膀的手上,一絲靈力悄然渡過去:“我當然知道。正因如此,我更要在他們面前露面,讓他們知道我恢複了,免得平白擔心。”
“你不信我?”任峰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危宴甯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兩人十指相纏。他将靈力探入任峰搖體内,仔細檢查後确認,任峰搖靈力的确已經恢複,雖比平日虛弱些,但已無大礙。
“怎樣?”任峰搖問道。
危宴甯抿着唇:“如果你再暈一次。”
任峰搖立馬回答:“不會!”
“你最好不會。”危宴甯一把将他拉起來,為他披上衣服,“你非要去,那就跟我在一起。”
任峰搖有些詫異:“呃?現在嗎?”
危宴甯雙手抱臂,“你肯留下休息最好。”
任峰搖指着燭火:“我以為現在是傍晚……”
“那個樹人幹的好事。”危宴甯冷哼一聲,推開了房門。
任峰搖跟着走出去,隻見漫天枝條如巨網般籠罩着仙舟,将本就稀薄的陽光遮蔽得嚴嚴實實。
危宴甯擡手一道劍氣斬斷幾根垂落的枝條:“那樹人見我放出仙舟,怕我們逃離,便催生這些藤蔓将船死死纏住。”
不遠處傳來枝條斷裂的脆響,葉滿庭正帶着幾名弟子清理船上的藤蔓。見他們出來,葉滿庭擦了擦額角的汗:“大師兄,你醒了?”
“嗯。”
幾名孤霧峰弟子見狀,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這兩日來,他們實在過得戰戰兢兢。危宴甯師兄渾身散發着駭人的戾氣,仿佛随時都會爆發。
十五十六在甲闆上遠遠看見危宴甯的身影,眼睛一亮,立馬朝他奔來。
“宴甯師兄!”時蕪跑得小臉通紅,“你是來看我們練劍的嗎?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時琉緊随其後,氣喘籲籲,仰着臉期待地望着危宴甯。
任峰搖看着這一幕,不禁莞爾。恐怕整艘仙舟上,也隻有這兩個小家夥見到危宴甯會真心實意地高興了。
危宴甯冷聲問道:“劍式練完了?”
“練完三遍了!”
“你覺得夠了嗎?”
“夠了……”小家夥們偷偷觀察危宴甯的臉色,改口道:“不夠……”
“既然覺得不夠就繼續。”
“差不多得了。”任峰搖扯了扯危宴甯的袖子,“要是他們兩個也暈過去,補靈丹真的不夠用了。”
危宴甯深深看了任峰搖一眼,過去把十五十六叫停。
兩人走在通往地牢的通道時,危宴甯突然拉住任峰搖的手,“以後,不要說這種話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