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峰搖見她對玄天宗如此向往,于是就挑前陣子招新考核的趣事于她講了,說完,随口問道:“既然你對玄天宗那麼感興趣,前些日子宗門開山招新時,怎麼不見你來參加?”
“玄天宗開山招新的事我也聽說了,不過他的考核不開放,我們就沒有去看。”潘瓊英從未想過考進玄天宗,坦然道:“我靈力運轉不順,去了也進不了。”
任峰搖趕緊打住:“等等,這種修煉上的事,不要随随便便說出來啊,我也不想聽。”
“有什麼關系,”潘瓊英毫不在意,“大家都知道,而且你們玄天宗的弟子,怎麼會是壞人。況且,阿樾……阿樾哥哥會想辦法的。”
任峰搖猜,她口中的“大家”,就是船上的護衛,侍女了。
任峰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一番交談下來,他發現這位柳栖月姑娘十分單純,與她那位滑不溜手的堂兄完全不一樣。
任峰搖對柳時樾的懷疑一直維持到下船。
等到仙舟穩穩降落在浔陽碼頭,他對着柳時樾拱手道别。
這一路上他都防着人家,結果什麼幺蛾子都沒發生。
現在回頭想想,以他的眼力都看不出柳時樾的深淺,對方哪需要他們護衛?分明是看出他們窘迫,故意找個由頭捎他們一程。
如此想着,任峰搖的語氣真誠許多:“柳兄,一路上多謝照拂。”
柳時樾擺擺手,笑道:“等到碧雲閣的比賽開始,需要照拂的就是我們了。”
任峰搖笑了笑,碧雲閣大比雖是開放觀賽,但也不是誰都能進的。若是毫無限制,怕是整個修仙界的人都要擠破頭。
而玄天宗作為受邀的門派,自然有入場資格。
他誠懇道:“要是能弄到觀賽玉牌,我一定給柳兄送去。”
潘瓊英得意一笑,“哥哥說他有辦法混進去。”
柳時樾聞言也笑了,“到時候任仙君若是看穿,千萬不要拆穿我們。”
隻是混進賽場觀賽,這等小事,任峰搖怎麼會敗興呢?
兩批人又相互道别許久,才各自朝着不同方向離開。
分别後,任峰搖帶着弟子們前往碧雲閣。一路上暢通無阻,負責接待的碧雲閣弟子隻是匆匆核對了一下他們的身份,便将他們引至一處湖心小島安置。
這位負責接待的年輕弟子同時還要招呼另外兩個門派的來客,忙得額角冒汗,連他們比預定時間遲到了幾日都沒過問。
“諸位請在此歇息。”那弟子草草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又急匆匆地駕着小船去接下一批客人。
碧雲閣坐落于一片湖島之上,大大小小的島嶼星羅棋布,正好用來安置各派來賓。
湖面上來往不絕的接送小船。每艘船上都載滿了各派修士,入口處更是人頭攢動。
這次大比,來的人比任峰搖想象中還要多。
住在小島上有一個好處,四面環水,既清靜又隐蔽,正适合安置荊越這個燙手山芋。
他們給荊越套了件孤霧峰的校服,遮住他那些非人的肢體。接待弟子忙得腳不沾地,竟真讓他們蒙混過關。
安頓妥當後,任峰搖盯着昏迷中的荊越,那張詭異的臉,還有時不時不受控制變成的藤蔓的右手。這人身上嫁接的痕迹太過明顯,普通的僞裝根本瞞不了多久。
“不如讓韓煦來看看。“他對危宴甯道,“起碼是自己人,好說話。”
“總比找碧雲閣的醫修好。”危宴甯道:“要真被碧雲閣的醫修發現他的舌頭是拼起來的……”
任峰搖翻了個白眼:“少在這危言聳聽,誰親眼見過他舌頭了?“說着就要去掰荊越的下巴。
危宴甯把他的手打掉,“你打算把手指伸進去翻看?不嫌髒?”
任峰搖哭笑不得:“啊,對對對,誰的口水都髒,就你的口水不髒。“
不管參加大比的人有沒有辟谷,碧雲閣都安排了三餐。碧雲閣的侍從不久前送來了餐食。
危宴甯順手取了雙竹筷,徑直将筷子探入荊越口中,想要看一下他的舌根。
筷子伸進去,攪動幾下,荊越便受不了地幹嘔起來。接着咳嗽幾聲,竟緩緩睜開了眼睛。
任峰搖目瞪口呆,看着危宴甯贊道:“神醫啊你。”
荊越茫然四顧,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眼前兩人一個拿着筷子,一個滿臉驚歎,緩了緩神,問道:“我們出來了?”
問完就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地牢裡哪來的床?
又問:“你們兩個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