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楠邊換台邊注意卧室裡面的動靜,她在等傲嬌的小貓露臉。
雖然不知道紀淩洲為什麼突然變成紀小貓,也不知道為什麼躲在房間裡和她賭氣。
蘇茉楠沉思了一下,好像是自己說了一句什麼話,就惹到紀淩洲了。
好像是“紀小貓”這三個字,難不成這就是紀淩洲變成紀小貓的關鍵?那下次她說“紀淩洲”,紀小貓是不是也能變回去?
蘇茉楠就地實踐,直接大喊一聲:“紀淩洲!”
似乎沒用,房間裡還是沒動靜。
蘇茉楠又換了個台,看電視屏幕邊角顯示的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鐘,紀淩洲還是沒出來。
紀小貓居然能這麼抗熱,蘇茉楠有些感慨,卧室被太陽曬了一天很悶熱,而且窗子也沒打開,剛才在裡面翻合同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像在一個蒸籠。
而且,蘇茉楠望了眼桌面上的白色長方體,是她剛才出來的時候順走的空調遙控器,不能開空調,紀小貓看起來也不像是會開窗的樣子,蘇茉楠覺得他很快就會出來的。
再等等。
這樣想通了,蘇茉楠正好也挑到感興趣的台,而且為了做戲做到底,表示她真的很喜歡客廳這個環境,她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
本想過會就能看到紀淩洲熱得受不了幽幽出來的模樣,但蘇茉楠一躺下,困意就朝她陣陣襲來,這幾天過得兵荒馬亂的,現在一放下來就想睡覺。
蘇茉楠閉上眼,心想就眯一小下,反正也沒到睡覺的點,應該不會睡得那麼熟。
但沒想到一眯就眯到了天亮。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薄如蟬翼的窗簾,夢裡的蘇茉楠是夾在三明治裡面的生菜。
工廠裡的傳送機不斷旋轉,數百個工人穿着潔白的廚師服,手法統一,随着“一二一二”的令下,工人們有序放下手中的材料,先是面包片,再是生菜,然後是奶油,西紅柿,培根……
最後一片面包片蓋上,機器再用力壓一下,蘇茉楠感覺自己已經被壓得暈頭轉向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面前打來一道光,不僅很亮還帶着熾熱的溫度,蘇茉楠被照得一下子閉上了眼睛,等睜開眼的時候,一個巨型烤箱出現在她的面前。
傳送帶上有無數的三明治同胞,連同自己,都要被送到烤爐裡,蘇茉楠似乎聽見同伴裡面的哭喊聲。
“不要!”蘇茉楠在夢裡大喊着,可她是一片不會動的生菜,機器的轟隆聲馬上把她的哭喊聲蓋住。
十米,五米,三米,蘇茉楠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要燃燒了起來,她把腳伸下去當刹車。
不要——蘇茉楠猛地睜開眼。
夢裡熾熱的感覺無比清晰,因為靠近火源半邊生菜被蒸發掉了水分,蘇茉楠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烤熟了。
實在是太恐怖了,即使意識到剛才是一個夢,但蘇茉楠現在還是有一種被擠壓的感覺。
她習慣性地想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扯開,結果碰到一截硬硬的,帶有溫度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啊!”
蘇茉楠馬上清醒,從可怕的夢又跳到了可怕的現實,連忙低頭去看是什麼東西,看到是一截小臂,她腦海裡立馬閃過上千百個入室搶劫的新聞。
不是,這小偷搶劫也就算了,怎麼還跟她擠在沙發上啊。
清晨的客廳很安靜,蘇茉楠屏住呼吸,聽到頭頂上傳來平緩的呼吸聲,很輕很輕,像是睡得很熟。
這小偷還睡着了啊?
在腦海高速旋轉要轉出火星子的時候,蘇茉楠猛地想起一件事,紀淩洲呢?
然後她僵硬地擡起頭,看到一張熟睡的俊臉,鼻梁英挺,眼窩深邃,鋒利的五官隻有在睡着的時候才柔和那麼一點點。
但問題是,紀淩洲為什麼和她一起擠在這裡。
幾乎是被擠在胸膛和沙發之間動彈不得,蘇茉楠意識到此時此刻自己的處境以後,周圍的空氣都開始稀薄起來。
沙發本來就小,一個人躺下來都有些勉強,現在還兩個人,她被擠在中間都要喘不過氣了,怪不得剛才做了那麼奇怪的夢。
蘇茉楠嘗試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移開,但不知道那手是不是用鐵做的,她怎麼搬都搬不動。
“紀淩洲。”蘇茉楠直接開始喚醒紀淩洲,但不敢太大聲,怕紀淩洲一個不小心翻下沙發,受傷的那隻手又要雪上加霜。
見紀淩洲沒有一點要清醒的迹象,蘇茉楠開始放大聲音。
“紀淩洲紀淩洲紀淩洲!”音量依次升高。
本來想擡手晃動叫醒他的,但無論是臉,肩膀,還是腰部,蘇茉楠覺得碰哪裡都不對勁。
于是蘇茉楠拉起被子,隔着被子搖了搖紀淩洲的肩膀,這會也不怕他摔了:“紀淩洲!快起床!”
“唔……”
見紀淩洲眉頭皺了一下,蘇茉楠來勁了,手搖得更厲害了:“紀淩洲,快起床,你快看看你現在在哪。”
話音剛落,蘇茉楠的腰又被摟了一下,兩人的距離又更加靠近。
感覺自己的頭還被蹭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