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茉楠輕手輕腳地就出門了,因為不确定紀淩洲現在還有沒有貓耳朵,如果還有的話,怕是聽力還挺敏銳,所以她連下樓梯都是踮着腳尖走。
昨晚因為沒和蘇璃取得聯系,導緻她一直苦惱要怎麼解釋那些照片,想到半夜隻好上網尋求各大網友的幫助,隻不過大多數網友都是抱着一副吃瓜的态度,那些建議都不太能實施起來。
多一個人就多一個腦袋,蘇茉楠迫切地想見到蘇璃,蘇璃鬼點子比她多,腦子應該轉得快一點。
隻不過押到最後的一張牌還是輸了,後勤的葉凝過來和他們說蘇璃昨晚急性闌尾炎,在做手術,現在應該還在醫院。
葉凝說完就去忙工作了,郝哥敲了敲桌子:“南瓜,回魂。”
蘇茉楠被這消息砸得腦子發懵,隻記得郝哥臨走前又嘟囔了一句:“蘇璃那愛發呆的習慣居然也把身邊人傳染了。”
壞消息有了,那好消息總得有一個吧。
隻見張恒之不知道接了什麼電話,出來的時候一臉嚴肅:“紀老闆今天有事來不了,所以今天的工作由我來監督。”
蘇茉楠聽完這話又難為情地低下頭,她又想起了自己昨天咋咋呼呼地說要幫紀淩洲請假。
哪還用她請假?人家一個電話的事情,再說了人家還是老闆。
張恒之說到做到,搬了個小闆凳坐在過道,誰要去上廁所都會收到他直勾勾的眼神,俨然要把這份監督工作做到位。
蘇茉楠拍拍腦袋讓自己振作起來,紀淩洲沒來,這就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午休時間蘇茉楠迫不得已又上了網,既然蘇璃這張大牌用不了,那現在就隻能暫時靠自己了。
昨晚在網上發布求助的帖子又有新的評論,蘇茉楠又重頭看了一遍,大多數人都回了個“蹲”字,隻有幾個是給建議的,要麼是坦白從寬,要麼就說是手滑了手機自己拍的。
她現在就是不想坦白從寬啊,而且說手機自己拍的理由,她覺得自己光把這個理由說出來都需要好大的勇氣。
再一次洩氣地退出評論區,蘇茉楠眼尖地被一位博主發的照片吸引注意,男人坐在卡座裡,光線昏暗又暧昧,白色襯衫挽到了小臂的位置,執着酒杯仰起頭,頸脖繃緊成一條冷硬的弧線。
蘇茉楠隻覺得眼熟,迫不及待地點進筆記,但屏幕上彈出了紅色的暫停符号,上面顯示着當前内容無法展示。
又被删了嗎?
蘇茉楠想起第一天見到紀淩洲的事,也是同事說他是什麼紀家的,聽起來還挺高大上的,她還偷偷上網搜了。
和這一次都是同一個情況,一張地點在酒吧的照片,中心人物是一個男人,但都是她還沒來得及看這條帖子又被删除了。
酒吧的氛圍都是大差不差,要麼光線昏暗暧昧,要麼就是有幾道色彩鮮明的燈光掠過。
雖然說上次有見到紀淩洲去過酒吧, 但畢竟也隻是一張一閃而過的照片,也沒有點開看,根本不能确定其中的男人是不是紀淩洲。
可是……這一次兩次的,怎麼自己都碰巧遇上撤回的時候?
搞不懂,蘇茉楠幹脆就不去想這件事了。
有些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傍晚下班回家,蘇茉楠剛放下包,紀淩洲一個電話打過來。
她想裝作自己沒聽見,往空氣中打了兩拳,捂住耳朵想瞞天過海,但最後還是在電話挂斷的最後一秒接起。
她是一名合格的打工人,語氣切換得迅速:“紀老闆,有什麼事嗎?”
“過來。”紀淩洲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冰冷。
蘇茉楠決定裝傻裝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嗎?”
“什麼事情你不知道?”紀淩洲把問題抛給她。
裝傻充愣她不适合,一上來就被怼得啞口無言。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蘇茉楠挂斷電話後緊咬着下唇,這下真的要上砍頭台了,她到現在都還沒能聯系上蘇璃。
要不照片那事就像網友說的那樣……坦白從寬?
如果真的嚴重到要把她炒鱿魚,沒有收入的話,她似乎還是能靠契約結束的報酬來生活,雖然結束的時間還不确定,但總有一天會結束的吧?她總不能一直和紀淩洲捆綁着這個契約。
這麼一想想蘇茉楠就又不緊張了,現在最首要的事情就是保住蘇璃的實習證明,後面的事情就再折騰好了。
蘇茉楠是抱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到隔壁的,所以她來時的時候是氣勢洶洶的。
擡手敲三聲門,不知道紀淩洲是不是給她留門,門是掩着的,但她不敢貿然闖進去。
“請進。”
是剛才電話裡的聲音沒錯,但她怎麼感覺這聲音變得好像有些虛弱了?
蘇茉楠推開門進去,紀淩洲在沙發那邊朝她這個方向望過來,蘇茉楠剛才那很有氣勢的勁立馬隻剩下一兩分了。
蘇茉楠關好門,非常拘謹地問候一句:“晚上好。”
見紀淩洲還戴着帽子,掩住他的神色,不确定他的貓耳朵還在不在,蘇茉楠隻瞥了一眼就低下頭:“那照片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釋。”
紀淩洲沒出聲讓她坐,蘇茉楠也不敢坐下,想着就解釋幾句,也沒耗多少時間,站着講也沒關系。
隻不過她開始避重就輕地說時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紀淩洲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