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琴和那柄細劍?”
餘時序:“淬音琴,琴劍合一。琴撥天籁,殺人無形;細劍無情,招招緻命。”
葉明紗看向他:“你也聽說過?”
“我家在六凝城,覃栩音出身六凝城覃家,我或多或少耳聞一些,隻不過她很小開始學鑄劍術,一晃十年過去,卻成了一名劍器師。”
時過境遷,有些事情偏偏發展到最後,與前期大相徑庭,令人迷惑不解。
世人皆認為人的一生從出生開始就已書寫好,一個人出身名門世家,衆星捧月,注定功成名就,是以未曾想将來某一日王朝更替,大廈将傾,就此跌入泥潭。
然而,月有陰晴圓缺,世間萬事萬物并非十全十美。一個身份尊貴的人天生癡傻,他的人不是完美的;一個出身卑賤的人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人前受人尊敬人後仍舊被譏諷低賤,就好像他的成就在出身面前不值一提。
人并非完美,嘗試将自己改造得完美無缺,不如試着接納自己的不足。
一件文物,它有自己的價值,不會因為一點殘缺而一文不值。覃栩音自幼失去雙親,孤苦無依,可她創造價值,證明了自己,如今也成為一名代表平原門出戰的劍器師,修為可見一斑。
“清練。”文司師喊了一聲出神的鄭清練,“昨晚在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從昨夜起到今早,鄭清練一直魂不守舍,她回神,遲遲才說:“霍司決隻用一劍便砍斷了我的劍。”
文青棠不可思議:“他隻是一名鑄劍師呀,就算他劍法再厲害,也不至于一劍砍斷清練師姐親手打造的劍。”
“至于,”鄭清練說,“因為他在成為鑄劍師之前,霍家是将他作為一名劍器師培養。”
她作為此次眉豐派出賽的鑄劍師,長老告知她霍司決底細要比其他人多。
“我們這頭尚且不順,對付霍司決更沒勝算,若今夜還和昨夜單獨對上平原門,我們必輸無疑,為今之計隻有……”她說到末了,看向文司師。
文司師深知:“你想與重峽峰尋求合作?”
鄭清練:“我們别無選擇,平原門遠勝我們,另有天權星相助,點亮天玑星破解劍陣隻是時間問題。”
“我不同意。”文青棠第一個否決,“重峽峰的手段,我和若寒曆曆在目,一個木頭、一個狠女人、兩個地痞流氓,跟他們合作,等同于自掘墳墓!”
“青棠……”文司師方要解釋便被鄭清練攔下。
“青棠師妹有怨,我可以理解,但你要記住眉豐派的勝利大于一切,今時不同往日,我們不是平原門的對手,昨夜元君霄和覃栩音并未全力以赴,你一人對付慕容星筠亦是吃力,衡量利弊,和重峽峰合作是最好的選擇,除非師妹你有扭轉乾坤之能,不然,還請你量才适性,顧全大局。”
“你……”文青棠的臉湧上異樣的血色,頭一回被指明自己不堪大用卻又不肯放下身段委曲求全,明明白白遭受侮辱和輕視,她看向文司師,文司師一時無言,也不幫自己說話,抹着淚眼跑了出去。
林若寒一時喊住她:“師妹——你要去哪兒?”
“随她去!”鄭清練不再容忍,“她這大小姐脾氣是該改改了,遇不順心意之事皆要遂願,不遂願便要人哄,這點委屈都受不住,趁早收拾鋪蓋走人。”
文司師歎道:“是我平時對她疏于管教使她養成無法無天的犟脾氣,因小失大,才是一敗塗地。”
林若寒問:“與我們合作,重峽峰他們肯嗎?”
“猶未可知,我們且一試。”鄭清練憂心。
昨夜天權星一戰,重峽峰并未現身,可今夜必點亮天玑星,他們無論成敗,一定會出現,隻要他們肯來,便有機會說服,以天玑星誘之,二對一,先将平原門淘汰出局。
文司師點頭:“是,白日若有機會碰到重峽峰的人,我們每個人務必事先說明。”
“眉豐派要與我們尋求合作?”許陵躺在石頭上悠哉,聽方應和餘時序摘野果回來帶回來的消息,險些沒栽下來。
“她們、她們轉性了?”許陵坐了起來,再三确認:“果真要與我們合作?原話說來聽聽。”
“我們遇到的是鄭清練和林若寒,”方應開始模仿鄭清練說話的口吻,學得有模有樣,“眉豐派真心實意與重峽峰合作,一同對抗平原門,事後天玑星公平競争,希望貴派好好考慮,今晚天玑星巨劍之下見,眉豐派靜候佳音。”
許陵與葉明紗互相看了一眼。
葉明紗先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許陵卻另辟蹊徑:“——眉豐派這是打算事先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