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青萍在主動喂他一樣。
“很甜。”戲長曲道,“你吃吧。”
青萍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收回手點點頭,看了梨一會兒,默默啃它。
青萍體力不好,體質也差,一天兩天還好,長時間肯定不能讓他這樣徒步而行。
走出梨林之後,恰好經過一片開闊草原,戲長曲耐心地在搜尋一上午,終于遇見了合适的妖獸群,當即便給青萍捉了隻養靈境的雷火馬駒,生得神駿,行速也快。
這種妖魔天生性情暴躁好鬥,但戲長曲捉來的這隻脾氣很好,青萍摸馬鬃毛,它還讨好地用大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工具還是聽話的好用,青萍表示贊賞親近地拍拍雷火馬,好奇問戲長曲:“你是怎麼選的呀?”
戲長曲對他有問必答,答得也都直白:“随便選的。這個不行就換下一個,不急。”
隻是不乖順的下場便難以得知了。
青萍哦了聲,忽然道:“你對妖魔好冷漠呀。”
“有麼?”
“有哦。”
“……”戲長曲看他的側臉、垂下的纖長眼睫,想了片刻,“不分妖魔與人,我對沒有感情的存在都不太在意。”
也是。
青萍點頭,他是壞蛋,他宿主也應該是壞蛋才對。
不過。
青萍摸了摸手底下的馬鬃毛,掌心癢癢的,心底也癢癢的。
他是被在意的嗎?
雷火馬駒好歹也是戲長曲帶回來的,愛屋及烏,青萍給它起名“雷火”,小乙對比了一下名字,有些自得,感覺自己作為家裡好大兒的地位算是保住了。
騎馬也是累人的,青萍體弱,不能受長久的颠簸,戲長曲便原地停留,砍了木材要做馬車。
青萍先老實地在他身邊呆一會兒,看着看着又有點蠢蠢欲動,探出爪子試圖幫下忙,結果掌心被木刺刺得通紅。
戲長曲捏着他的手腕,幫他把木刺挑了吹了,又垂眸看了片刻。
青萍提醒他:“捏疼了。”
戲長曲緩緩松開手,卻說什麼也不讓青萍再上手摸木頭玩了。
“你這樣不好,要把人養廢的,”青萍試圖教誨感化一下臭臉弟弟,“要多給人嘗試的機會……”
戲長曲目光撇到一邊去——完全在假裝聽不見!
青萍推推他的肩膀,旋即帶着點震驚地發現他如今完全推不動戲長曲了。
戲長曲以為他消停了,結果隻是錯覺,手臂傳來被揉捏的感覺,輕輕的,像貓爪子踩了兩下。戲長曲繃緊小臂肌肉,看了青萍一眼:“你——”
“我?”青萍歪頭。
戲長曲擰眉抿唇,耳根泛紅,有點受不了他似的。
想了想,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套馬鞍丢給雷火,轉頭對青萍道:“想騎馬玩嗎?”
青萍點頭:“想。”
對着馬鞍發呆的雷火:“……”
終究是靠着身為養靈境妖魔的本事自己給自己套好了馬鞍。
青萍踩着馬镫跨了上去,他沒騎過馬,坐穩後便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戲長曲将缰繩塞到他手裡,雷火相當懂看眼色,也不要人指示,馬蹄踏火,健碩的四肢一躍,帶着青萍在原野上風馳電掣般地馳騁。
大約一刻鐘左右,馬上吹風的青萍回來了,他臉上泛紅,綠眼睛亮晶晶的,頭發被風吹得有點亂蓬,像是絨絨的蒲公英。
“好玩嗎?”
“好玩。”青萍筆直地坐在馬上,看戲長曲都高了一頭,遂伸出手比劃兩下個子,見一邊馬車似乎都弄好了,便對戲長曲彎眸笑,“你要騎下試試嗎?”
“嗯。”
戲長曲說完,也不等青萍下來便要上去,看起來是想要和青萍一起共騎。
“……”青萍擔心會很擁擠,提議道,“要不要再捉一匹?”
戲長曲眼皮也不擡:“全跑了,捉不到了。”
那就沒辦法了。
青萍輕輕拍拍雷火的脖子,為它唏噓:“你的族群跑得可真快。”
雷火:“……”
果然會很擁擠,戲長曲個子高,坐在青萍後面,雙臂懷抱住青萍腰肢,挨得特别近,幾乎将青萍整個人都罩在懷裡。
有些燥熱。
廣袤的天地好像一瞬間變成了小小一塊空間,氣流都不流通了,青萍身體僵硬,有點後悔了,他緊緊握住缰繩,努力找話題:“剛剛你是騙我的吧?”
“是啊,”戲長曲緊抱他,直言不諱道,“我想和你一起。”
“……”
哪有這樣的。
戲長曲很沉很重,存在感太強了,青萍被他纏得喘不過氣,悶得臉上泛紅,恍惚間居然錯覺戲長曲是在撒嬌。
他嘴巴張了半天,垂着眼睛,終于憋出來一句:“你下次要騙,就騙到底……”
沒有騎太久,怕青萍腿給磨疼了,畢竟是金貴的腿、金貴的人。
雷火帶着二人在法藏秘境中日行千裡,甚至無需有人駕駛。
法藏秘境很大,一路竟有不少凡人城池,有的對修士态度極其崇拜,有的對修士極其厭惡,閉門不讓進。
偶爾戲長曲和青萍會去凡人城池中補充物資,或是嘗下吃食。
這些法藏秘境中的凡人總讓青萍想起無明宗的凡人。
生活在“桃花源”中。
出了桃花源,青萍托腮,眼睛耷拉下,露出點惋惜:“我還想和你去那個青樓玩呢。”
被戲長曲忍無可忍地揪了耳朵。
青萍吃痛捂耳朵,有了點脾氣,剛想要埋怨,便感到溫熱的吐息拍打在耳廓,少年俯下身,冷冰冰地在他耳邊道:“你敢去我就敢在這裡洞房。”